一
熙寧元年,宋神宗初見王安石,他們彼此都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宋神宗問:“方今治之道,當以何為先?”
王安石答:“以擇術為先。”
宋神宗又問:“唐太宗如何?”
王安石回答:“陛下當效法堯舜,唐太宗何足道哉?”
王安石的解釋是,唐太宗的貞觀之治隻是對傳統的政治做了些修補,並無自己的政治創新,在貞觀以前是民不聊生的隋,在此後李唐子孫皆為昏君,這才顯得他那段時期比較突出而已。
他的這一番言論,讓宋神宗的表情微微動容。
自他即位以來,燕雲未複,西夏跳梁,朝廷三冗兩積,國家內憂外患,作為一個年輕氣盛的皇帝,他想大刀闊斧地搞改革,做一番大事業出來,而眼前的王安石,便是他選擇的操盤手。
就在這次入對後不久,王安石上《本朝百年無事劄子》,宣稱“大有為之時,正在今日”,北宋轟轟烈烈的“熙寧變法”拉開了序幕。
二
王安石,字介甫,為人自負,但凡他認準的事九頭牛都拉不回來,人送外號“拗相公”。
我們小時候可能學過一篇文章,叫《遊褒禪山記》。王安石曾與幾個友人在褒禪山探洞,在深入洞穴後,有一個友人畏懼不前,眾人隻好退出來,這次遊玩未能盡興,讓王安石感到十分遺憾。
可能從那次經曆起,王安石就發現同遊的人可能會拖累你,讓你難以到達“險遠”的“非常之觀”,故而在必要的時候,不妨甩開眾人,一人獨行。
所以,當王安石變法時,他原本的同僚友人韓琦、富弼、司馬光等人提出異議,他可以毫不留情地和他們翻臉。除了他本人性格固執,還有一點就是當年的那段探洞的經曆,讓王安石不希望再出現一個“當年友人”,拖了自己在改革之路上不斷進擊的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