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奮是成才的途徑,偉大則在於訓練。
他的語言如音樂般流暢,
他的手富有技巧,
他的神情優雅,
他的意誌更是無比堅強。
迄今為止,還沒有一本能列出人類所有才能的書,如果有,那必定會成為一部超越《聖經》的寶典。而事實上,誰能為人類的力量作一個界定呢?有人能借助他們強大的吸引力來帶動他們的國家,甚至整個人類的活動;這種人的引力如此強勁,大到可以吸收物質和自然的能量,而且,不管他們出現在哪裏,都能組織起巨大的力量,但我們要問,這就是人類最終的目標嗎?
世界如此繽紛,其要因之一,就在於生命對力量的追尋。這種追尋無處不在,而且隻要一個人誠摯地追求,就不會一無所得。因此,每個人都應珍視他的經曆,珍視他的擁有,因為這就是一筆寶藏。如果這筆寶藏能轉變成力量,他就能繼續去體驗,繼續去擁有,生命也因此前行。如果他好好利用了這筆寶藏,他就能從中分享人生中無上的樂趣。耕耘者睿智且勇於行,這就是人所追尋的目標,而對人類意誌的培養則是地質學和天文學所開之花,所結之果。
所有成功者都有一個共同點——他們都是信仰因果規律的人。他們相信,自始至終,事物的發展都是憑規律,而不是運氣。這種對因果規律、對每一次脈博跳動之間的緊密聯係、對人類生存的法則以至對於報償、對“無中得有”的信仰,貫徹在成功者所有有價值的想法之中,並且製約著這些上進者的每一次努力。
英勇的男人一定是最信仰法則力量的男人。“所有偉大的統帥,”拿破侖·波拿巴說,“都是由於遵守戰鬥規則,針對不同的敵人,相應調整努力方向才取得偉大的成就。”正如這位人之俊傑所說的那樣,對某個時代而言,最要緊的可能在這兒,可能在那兒,也可能是其他,但對所有的時代而言,有一點則是共同的,那就是我們自己所擁有的力量。
各個時期,絕大多數的人,包括某些大英雄(除了某個極為顯赫的時刻外),都是普通的,他們無不是地心引力、習慣、恐懼的犧牲品。這樣,力量隻能被強者占有,其實他們中間多數都沒有自信心或獨創行為。
我們必須把成功看作是某種力量必然帶來的東西。
一個老醫師曾教導說(這句話意味深長——隻要我們的生理係統不是虛構的話),精神、勇氣,對於生命而言,就像動脈中循環的血液一樣重要。“在激動、生氣、狂怒、摔跤、戰鬥期間,大量的血液集中在動脈,身體的力量都需要它來維持,但隻有極少部分被送入靜脈中。這種情況經常在那些勇猛無畏的人中間出現。哪裏的動脈充滿血液,哪裏就有勇氣和冒險的可能;而當血液無限製地進入靜脈時,人們就會表現得虛弱、低沉。”
要成就非凡的功業,必須有強健的體魄。
埃裏克三十歲,體質強健,睡眠良好,正處在人生的巔峰時期,在從格陵蘭出發時他轉舵西行,抵達紐芬蘭。可是如果換了一個更強壯和大膽的人,例如柏沃或索芬,航船將會同樣平穩地行駛六百英裏、一千英裏、一萬五千英裏或是更遠,到達拉布拉多和新英格蘭,這種結果是完全可能出現的。其實這種事情對成人而言,也像小孩子玩遊戲一樣,一方加入,而另一方則袖手旁觀,或者隻是受遊戲的吸引或別人幽默活潑的感染才勉強進入。健康是第一財富。病弱者氣力缺乏,不能為任何人服務,因為他必須節約自己的資源,否則他將無法生存。但是健康者則不同,他不但可以滿足自身,還可以付出,和周圍的人共享,為那些需要他的人服務。
所有的力量歸結起來隻有一種,那就是對大自然的力量的分享。事物發展的趨勢和事物的法則並列而行,其強弱也受規律的製約。
人都是由同樣的材料構成,在此基礎上才能發生種種事,這是毫無疑問的。無論上天降臨什麽,最先降臨的必定是他自己。“皮之不存,毛將焉附”,隻有先有了他自己,才會有後來的事業。
如果是一個男人,他就會滔滔不絕地談論政治、貿易、法律、戰爭和宗教,因為無論在哪裏,這些東西與男人行動的方式總是那麽一致。
力量真正的精髓在於,它不由勞動、藝術或音樂提供。它就像肥沃的土壤一樣,有了它,即使不去灌溉、耕耘、施肥,也能培育出長勢良好的莊稼,而不會讓雜草在那裏生長。它還像紐約或君士坦丁堡那樣,雖然沒有外交政策的傾斜,但資金、人才和勞動力仍滾滾而來。其實,奧妙就在於它本身,隻要它本身具備吸納這一切的條件,後來的發展就會像水到渠成那麽自然。
有了如此寬廣、健康、宏大的領會,對我們而言,就像是日夜漂流在無邊大海中,終於到達了到處是草根、樹皮的岸邊一樣,欣喜之情無法表達。
力量存在於每個人身體的神秘之處,它預示著每個人的發展,如果它並沒有指導學者或天才做每件事,隻是因為它來得太遲緩,並不認為做這些事需要花費你們那麽多精力。這種積極的力量在此處,而不在彼處,如同一匹馬跑動起來像裝了彈簧,而另一匹馬則抽壞了鞭子也不動一樣。
“對青年而言,”哈菲茲說,“沒有一塊寶石能像他們的事業那樣,散發出如此燦爛的光芒。”
不管進入哪一個地區,這群狂熱且滿腦子隻想著汽錘、滑輪、曲柄和鋸齒輪的勇敢的美國佬,都像是進入紐約或者賓夕法尼亞州一個古老的荷蘭人聚居區,或者是弗吉尼亞的莊園一樣,開始顯示出他們的價值。是什麽讓英格蘭這片水土更豐富,不就是詹姆斯·瓦特或者是布朗勒的到來嗎?在每一個人看來,不隻有主動或被動型的性格,而且不管是男還是女,更深層,更重要的還是他們的氣質、思想如何,即到底是屬於積極創造型,還是消極接受型。這種氣質會在每個人的身上得以體現。
書店由營業員和出納員組成,律師的權威由本行業的個人樹立,指揮官威爾克斯要求所有遠征南極的博物學者作出成績,托瓦德元帥的雕像是由雕刻工雕成,大仲馬有一群雇工,莎士比亞是劇場老板,有許多年輕人為他勞動,而不僅僅是演劇本。總是有空間留給強有力的人,而他也為許多人製造空間。社會是由一群思想家組成,而頭腦最好的人總是占據最佳的位置。
一個虛弱的人會注意籬笆圍好的農場和建造好的房子,而一個強壯的人卻會留心農場上的馬匹,他的眼睛估量起財產來,簡直就同雲燕鑽出雲層那麽迅速。
當一個男孩進入一所新學校的時候,當一個男人在每天的旅行中遇到陌生人的時候,或當一個俱樂部來了一個新成員並且安頓下來的時候,較量就發生了,這正如一頭陌生的公牛被驅趕進群牛棲息的牛欄或牧場時,這個新來者會立刻和牛群中最雄壯者進行角鬥,直到最後確定誰是牛群的領袖。那麽現在,必須對各方的力量作出預測。每個人都能從其他人的“眼神”中識別自己的命運。弱勢群體會發現他們的智力或見聞都不適合這種爭鬥場合,他們曾以為自己知道很多,但現在卻發現自己不可能會贏,以他們所掌握的東西,根本無法打破目前的局勢,可是他們同時發現,所有對手的箭都那麽鋒利,那麽準。這時,即使他知道百科全書裏所有的知識,也無濟於事,因為這是考驗一個人心誌、態度沉穩與否的事:對手擁有陽光和風力,而且每一擲都那麽沉著穩定,而當他自己上場的時候,卻發現自己隻配在另外一些場合,另外一些對手麵前發威。
健康無疑是好的——力量、生命,抵抗疾病、毒害,抵禦各種敵人,這都是健康的功效,而且還可以在生活中做到收放自如。問題是,每到春天,不管我們用白蠟還是黏土來移植,或是用石灰水把樹刷白,或者用碳酸鉀處理,或者幹脆對樹枝進行修剪,目的都是為了節省樹的能量的散發。可是,不論在白天、黑夜,不論什麽天氣,不管受到什麽樣的對待,一棵根深葉茂的大樹,都會衝破枯萎、蟲害、剪砍、被人遺棄等重重阻力而茁壯生長。
要做到像這棵樹這樣,必須具備活力和領導能力,因為在選擇方麵,我們並不完全自主。如果需要做清潔,我們就得找水;如果做麵包,就得配備好酵母、發麵罐,否則生麵團就不可能發酵;這也正如一個三流的藝術家為了獲得靈感,會不惜一切代價——不管是高尚的還是卑劣的手段,是朋友或者敵人,是上教堂祈禱還是借酒澆愁,總之他會竭盡全力去找靈感。
我們都有某種直覺:哪裏有大量的人群,即使是犯罪團體,哪裏就有自己的製約機製,而且我們最終都會發現,這裏最終必定會形成一個在道德體係下建立起來的和諧係統。
在孩子中,我們可以觀察到悲傷是如何引發的。當他們被我們或者是彼此傷害的時候,或他們的成績降到班級的末尾,或當他們在遊戲中被打敗,如果他們躲在家裏的小房間裏回味他們的不幸,他們的恢複力就會被壓製,但如果他們從這種困境中走出來,抵住了壓力,又對其他事情產生了興趣,那他們心靈的創傷就會愈合,意誌也會更堅定。
當一個人看到所有的困難都在健康麵前消失的時候,他才會意識到健康的價值。
一個脆弱的人,當他聽到國會和報紙上杞人憂天的評論,看到政黨**不檢時,部分的利害關係加上狂怒的心情,以致他不再想到事情的結果,於是他帶著絕望的心情,一手拿上選票,一手端起了來福槍。而在良好的預言麵前,這樣的人可能很容易相信他和他的國家已經到了最好的時光,可是當政府和輿論的那些充滿信心的預言被多次重複,而實際上情況並無好轉的時候,他才發現,這裏本身就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它麵前,政治已是無關緊要。
個人的力量、自由、自然資源,消耗著我們每個公民的能力。我們應像在冰雪、白虱、老鼠、鑽孔蟲無情的破壞下依然茁壯成長的樹一樣,即使有再多的阻礙,也阻擋不住我們的繁榮。這樣,我們就不會因大群**者虛耗國庫而受苦受難。
龐大的動物也在滋養著大量的寄生蟲,對疾病仇視的同時,也在考驗體格的力量。回顧古希臘聯邦的力量,我們可以得出現行政府產生的罪惡不容忽視,不過它喚醒了人們的精神和能量,這一點功不可沒。屬於水手、伐木工、農民的草率行為往往也有其好處。
力量培育了當權者。當我們的人民還在引用英國的標準時,他們實際上縮減了自己應得的份額。西方一位著名的律師曾對我說,他希望將把英國的法律書帶入美國的法庭看作是刑事犯罪,因為他從自己的經曆中發現,由於我們對英國成法的順從,我們受到了太多的傷害。
“商業”這個非常詞匯隻有一個意思,而且被緊箍在英國經驗的狹隘圈子中。河流、鐵路以及除了氣球以外,我們所知的一切商業,都必須在其漏洞中填補美國商業的特色。
隻要我們的民族引述英國的標準,我們就將喪失國家的主權力量,但卻讓這些粗野的騎士——穿著長袖襯衣的立法員、鄉巴佬、傻瓜、密執安州人、威斯康星州人,或者對什麽都硬邦邦的阿肯色州人、俄勒岡州人、猶他州人,等等,讓這些半政客半刺客型的人物,在華盛頓表現他們的憤怒和貪婪,讓其為所欲為,在公眾的領土上謀取私利。
人的本能很多時候是正確的。
盡管相比起來,輝格黨人在處理墨西哥、西班牙、英國或我們的反對派方麵的事務時要遜色很多,但出於對國家的尊重,人們希望好的輝格黨員而不是那些強烈的叛逆型人物傑斐遜或傑克遜進入政府機關,後二人曾先征服自己的政府,然後又用同樣的天才來征服外國人。一些參議員不同意波爾克總統的墨西哥戰爭,其實他們並不比其他人懂得更多。從政治地位上講,真正有資格提出這點的人,並不是韋伯斯特,而是本頓和卡爾霍恩。
可以肯定,這種罪惡的力量並沒有被緞子包裹起來,它是私刑、法律、士兵和海盜的力量,它威脅著和平與忠誠。但是它也產生自己的對立物,我的觀點是:所有種類的力量通常同時顯現,不管好的壞的,腦力的和體力的,傾心的奉獻以及狂亂的遊**。對立的元素總是同時呈現,隻是有時這些顯著,有時那些顯著而已。昨天的前景,也許到今天就成了背景;昨天表麵的東西,現在可能扮演著非常有效的角色;幹旱持續得越久,大氣所含的水汽就越多;星球撞擊的速度越快,散發出來的能量就越大。
精神上也是如此。越是狂野的自由,越會哺育出堅定的良知;承受的打擊越大,處理問題的辦法就越多,雖然回報不一定在眼前。
在政治上,民主黨人的兒子可能是輝格黨,同時,革命的、信奉共和主義的父親可能會養育一個在下一代令人無法忍受的暴君;另一方麵,曾經非常膽怯而且狹隘的保守主義者,可能會為了吸入一口新鮮空氣而嫌惡並驅趕走自己的思想,變成激進主義者。具有這種近乎粗魯的能量最多的是那些職業拳擊家,他們穿過鄉下或州,在酒館和議員會議上進行他們的攻擊。的確,他們有其邪惡之處,但他們有好的體魄和精神,盡管凶猛、肆無忌彈,他們卻非常直率、坦誠,決不說謊。
我們的政治處於不利境地,盡管牧師和雅士們自身的品質適合,但卻決不適宜入選國會。政治是一個有害的職業,就像一些有毒的工藝。當權的人們沒有主張,但是出於某種目的又可能對任何主張和建議不加重視。如果將政治問題歸結為最文明和最暴力的選擇,我傾向於後者。
這些鄉巴佬、傻瓜們比那些流鼻涕的反對派們更好,他們的憤怒至少還算得上是大膽,還有點男子氣概。他們知道,如果反對人民一致同意的議案,人民將要忍受多少痛苦。他們一步一步著手,並且已擬好計劃,但是他們實在做得太公正,實在超出了新英格蘭政府和公正的法院一貫的名聲。但實際上,政府的諾言以及法院的決議隻不過是表達了其偽善的套話,而在事件的進行過程中,這一切當然都是被掩飾起來的。
在貿易方麵,這種力量也通常帶有殘忍的痕跡。慈善和虔誠的心態,一般不能使他們的執行官們脫離聖徒的心理。到目前為止,由社會主義者創建的公社,以及“新協會組織”、“自足的農場”、“避難所”裏的耶穌會信徒、保皇黨員、美國公社,隻可能是使用猶大做管家。政府的其他人可能由從英國畢業的大學生或選出的好議員填充。虔誠而仁慈的財富所有者們卻有個並不那麽虔誠和仁慈的經紀人。
大多數和藹可親的鄉下紳士們有件快事,就是不用怕守衛他果園的惡狗。在動**社會中,社會就像是以前的一種鄉間諺語說的那樣,即他們總是派魔鬼到社會中,那些代表上帝的畫、詩和流行的宗教,曾經引起世人的憤怒。
一條深奧的教義是這麽說的:一點點邪惡有利於肌肉的增長,就好像良心有時對手和腳的活動不利,拘泥於法律和秩序的陳腐的形式主義者不能像野山羊、狼和兔子奔跑一樣。這句話似乎還有治療毒害的效果,似乎沒有無賴,世界就不能運行,民眾精神和敏捷的身手在惡人身上也能找到。
我認識一個小旅店的老板,多年來他就一直占據著我們一個鄉村的公共房屋。他是全鎮皆知的惡棍,又是一個愛交際、血性、貪婪和自私的家夥,沒有他不幹或幹不了的壞事。但他和這裏的城市行政委員們交好,當他們在他那裏進餐時,他用最好的酒食招待他們,使他們都認為他是一個非常誠摯的人。他把所有的朋友——不管男的女的,都介紹到這個鎮裏,並把他們組織起來,讓他們幹恐嚇、縱火、行騙、夜賊的勾當。
在晚上,他把老實人家的樹皮剝了,馬的尾巴割掉。他還領著酒鬼和激進分子們在城鎮會議上演講。但在自己的家裏,他的確是最有公眾心的市民。另外,他積極修路,還在路邊栽上枝葉茂密的樹;他為噴泉、煤氣、電報事業捐款,還引入了新的馬耙、推土機等等,這些無不為康涅狄格州的人們所讚賞。
當小販們在他的屋裏落腳,必須付給他住宿費,他做起惡事來就更方便了,因為他是房東,這些人就不能不照他的意願辦事,而這又落入了他的新圈套。人們會說,暴徒不是像我們平時說的那樣壞,因為他有這麽好的一麵。但在他那裏卻沒有過。
“沒有人民的行進,”一位法國的民權領袖說,“你會走進黑夜:他們或許沒有深謀遠慮,但他們的直覺總是帶著他們走向真正的利益。”
但是一旦你支持奧爾良黨、波旁王朝,或任何其他有組織的黨派,雖然你的用意是好的,但仍然會遭到誹謗而不是友好對待,那會不可避免地把你拖入困境。這種力量最好的證明來自經曆過野蠻生活經曆的人,如探險家、士兵和海盜。但是誰會在意突然出現的暗殺者、熊或冰山這些事呢?
不做任何事的時候,體力沒有價值。
雪地裏的雪,火山裏的火是不值錢的,天然的硫質噴氣孔噴出來的氣也必定是廉價的。在熱帶國家,最熱的夏至時節,冰的價值最高。當火對我們的健康產生一些作用時,火的價值才能體現。而對電而言,它的價值不在於雲和雲之間的磨擦,而是當它在由人控製的電線裏運行的時候。其他諸如此類的東西也是。在文明的和道德的人身上剩下的一點點東西都可以抵得上太平洋上所有野蠻人的價值。
曆史上偉大的瞬間是當野蠻人剛剛從野蠻中脫離出來的時候,那時,他正將多毛的身體裏遊**的力量轉向對美好事物的追求。你還有伯裏克利和菲迪亞斯的作品可讀,因此不會從科斯式的文明裏白白走過,因為他們可以記載、雕塑當時的情景。
萬事萬物在轉化的那一刻都是美好的,當充足的汁液大量地從自然中靜靜地流淌而出,苦味與辛辣被人們去除時,同樣表現了一種美。
要想讓和平戰勝一切,有時會經曆像戰爭一樣的嚴酷。即使是勝利時刻,那些經曆戰爭磨難的人們,他們的手還時不時地按在劍把上。時不時我們會碰到膚色黝黑,飽經滄桑的紳士,僅僅從外表我們就能知道他曾有過露營的習慣,而現在,他的精力仍然保持在巔峰狀態:嚴酷條件下的緊張、壓力是最好的訓練手段,這些手段在和平條件下是很難具備的。
我們說成功是內在性的,它不僅與身體和頭腦的狀況有關,而且還和工作的強度、人的勇氣有關。這正如人們極難發現一件商品能始終處於有利的銷售環境一樣,因為市場經常是處於飽和狀態,因此要想成功銷售一件商品,必須克服種種不利因素,而這些,正帶動著世界的發展。
偉大的人們壟斷著人類的敬意,他們發起並完成所有偉大的壯舉。一個多麽有力的想法在拿破侖的頭腦中盤旋!他要組建他的六萬人的軍隊,似乎其中三萬人都是小偷和強盜。在和平的條件下,這些人也許正戴著腳鐐,在哨兵步槍的監視下,待在監獄裏。但拿破侖把他們一個個拉出來,賦予他們使命,並且利用他們的刺刀獲得了勝利。當一個叫米歇爾·安吉洛的土著人,出現在極文雅的環境裏,或在某些精通高超藝術的專家麵前時,他就要帶給人們意外的驚喜了。當時他被強迫在西斯廷的小禮拜堂裏畫壁畫,這個絲毫不懂藝術的人,居然走進梵蒂岡的保羅花園,用鏟子挖出赭色、紅色、黃色的土,然後親手用膠和水把它們混和起來。在經過多次試驗後,他終於感到滿意了,於是爬上梯子去作畫,一周又一周,一月又一月,他在上麵畫女巫,畫預言者。米歇爾精力超人,在智力和優雅上,都勝過了他的後繼者,他不會被他的一幅最終沒畫完的畫壓倒。米歇爾慣於草擬被畫者的骨架,然後給他們加上肉體和衣服,最後則用布簾蓋住他們。
一個勇敢的畫家看到這些事時對我說:“如果一個人失敗了,你會發現他做夢的時間肯定比工作的時間多。”在藝術界,隻有當你脫下外衣,磨碎顏料,像個鐵路邊的工人一樣,每天持續工作,你才有可能獲得成功。成功總是伴隨某種積極的有利的因素:一盎司的力量隻能平衡一盎司的夢想。
雖然一個人不可能回到母體的子宮內並重新出世,但從這裏我們可以發現在兩個方麵必須節約。第一是果斷停止我們不理智的行為,將力量集中在一點或幾個點上,就像園丁一樣,嚴格地剪枝以迫使樹液流入一個或兩個健壯的枝條,而不是讓它進入所有的樹枝內。“盲目做各種事不是你的命運,”聖哲曾說,“隻要做好你分內的事就行了。”
審慎在生命中表現為集中精力,而精力渙散則代表著邪惡。這種渙散無論是粗俗,還是優美,都沒有區別,因為它們的性質都一樣。不管你用之於朋友、社會習慣、政治、音樂,或者宴會,集中精力都是必要的。
每一樣事物都有它的好處,它對我們似乎取之甚少,而我們似乎得之甚多,但每當我們對其多注意一分,回家後我們的工作計劃就得多添一筆。朋友、書、照片、低級的任務、諂媚、不切實際的希望,全都使我們眼花繚亂。作為平衡,最後用去的仍是我們做正事所需要的時間。
你必須選定你的工作,做你力所能及的事,舍棄所有其他的東西,隻有這樣精力才能集中,才能完成從認知到實行的過程。不管一個人有多少才能,從知到行這一步都是非走不可的。那是走向成功的一個轉折點。
對一個藝術家而言,缺少這點,就相當於缺少一切,他隻能絕望地觀看雄姿勃勃的安吉洛或切利尼,卻沒法把這些形象變成藝術形式。詩人坎貝爾說:“能沉迷於工作,本身就是一個成就。對他自己而言,工作,而不是靈感,才是他的必需品,工作就是推動他前進的繆斯女神。”
集中精力是政治力量如此巨大的秘密,戰爭如此,貿易亦如此,人世間的一切事物都如此。世界偉人最高級的軼事之一是牛頓對那句“你如何獲得自己的發現”的回答,這位偉人說:“我總是預計好我下一步要做的事。”
或者,如果你有一本政治教科書,就可以從中找出古希臘曆史學家的一句名言:“對伯裏克利而言,整座城市,除了那條通往市場和議會的街道外,別的他都視而不見。他拒絕了所有的邀請,以及各種各樣的集會。在他執政的整個時期,伯裏克利從來沒有在朋友的餐桌上用過餐。”
我們舉一個貿易方麵的例子。“我希望,”一個好人對羅特希爾德說,“你的孩子們不會很喜歡錢和生意,我肯定你也不希望他們那樣做。”羅特希爾德回答說:“但我希望他們那麽做,我願他們把思想、靈魂、心和身體全部獻給生意,那是一條通往快樂之路。要想獲得大量的財富,需要極其小心,但又要極其大膽,而當我們得到財富時,我們更需要用十倍的精力來維護它們。如果要我去聆聽所有給我的空頭計劃,我寧願馬上去死。繼續做你的買賣吧,年輕人!”
“繼續經營你的酒廠吧,”他對年輕的巴克斯騰說道,“你會成為全倫敦最大的啤酒製造商。”做啤酒商、銀行家、製造商吧,你們不久就會被公報刊載。
不少人心照不宣,不少人還在擔心猶豫,但他們都沒迅速做出決定。世事流轉如飛,如果我們可以做到的話,最好是做出一個決定,哪怕隻有一個,也比沒有強。去一個地方也許有二十條路,而且其中隻有一條路是最短的,但是別管那麽多,選擇其中一條,出發吧!
一個瞬間就可以調動所有知識。沉著鎮定的人,抵得上一打雖然懂得同樣多,但卻慢慢思索才能回憶起來的人。在眾議院(美國)裏麵,好的演說者並不是那些熟知議會策略理論的人,而是能即席做決定的人。
好的法官並不對每項辯解都去做條分縷析的判斷,而是集中於實質性的弊端上。好律師並不對事故的每個方麵、每個角度都關注,都去為其作證明,而是投身於最核心的、能使他取得辯護勝利的方麵。某些情形沒法去說,但卻等著你去做。
第二,氣質的第二個代用詞就是訓練、使用和在行動中迸發出來的力量。在化學方麵,緩慢而持續的電流,其能量不弱於電火花,並且還是藝術中一個比較好的代詞。而在人類的活動中,我們用訓練來彌補能量的消耗。
我們用了很多時間來散發同樣數量的力量,而不是在片刻之內將其注入。相同重量的黃金在這裏是球形,而在那裏是片狀的。在西點軍校,布福德上校是總工程師,用一個鐵錘猛擊一門加農炮的炮耳,直到他擊碎它們。他朝一塊火炮碎片連續射擊了幾百次,直到它爆裂。現在請問,是哪一錘砸壞炮耳?每一錘都是。是哪一次射擊使得火炮的碎片燃燒?每一次都是。
“勤奮是成才的途徑,”亨利八世常說,“偉大則在於訓練。”
約翰·肯布爾認為,最差勁的職業演員要比最好的業餘演員演得好。巴茲爾·霍也喜歡向人宣揚,說最差的正規部隊也會打敗臨時湊數的烏合之眾。其中的原因就是職業人員有著正規的訓練。在公共場合說話的經曆是演說者難得的實踐。所有偉大的演說者最初都是差勁的演說者。在英格蘭七年的遊曆演說使得科登成為完美的辯論家,十四次新英格蘭的遊曆演說訓練出了溫德爾·菲利浦過人的口才。學會外語的方法就是用心去一遍遍地讀同樣的內容,直到你認識每個單詞,並且會發音、重述為止。對於同一首民歌,天才之一瞥恐怕比不過愚者十幾二十次的試唱。好客的秘訣,以及愛爾蘭人所謂的“美味佳肴”,就是整年吃同樣的正餐。到最後,歐·莎尼斯太太可以做得一手好菜,客人就被招待得更好。我的一個富有幽默感的朋友認為,在她的藝術作品裏,大自然是如此完美,日落美得不可思議,其理由就在於她學會了怎樣經常地做同樣的寫生。
一個人是談他自己的經曆時更流利,還是談對他而言比較陌生的事時更流利?有特殊經曆的人們,他們觀點的價值就在於來自自己的經曆,脫離了這一點,他們的觀點也成了無用之物。
“後天的訓練較之人的天性,其作用更大。”德謨克裏特如是說。
表達我們的想法、選擇我們做事情的方法都不是難事,重要的在於克服我們做事情時遇到的阻力。正因為訓練方麵的差異,使得業餘者同職業者之間的競爭變得蒼白無力。每天在鋼琴前練習六個小時,僅僅隻是讓觸覺變得更靈敏。一天六小時刷油漆,也隻是為了練習對顏料、油、材料、刷子的控製。技師們說他們隻須看著演奏者手指在琴鍵上的姿式,就能識別出他的技術水平,因為對一個鋼琴師來說,能熟練操作一部鋼琴是非常困難而且至關重要的事情。通過成千上萬次的操作,學會了使用這些工具,通過無休止地加減乘除,學會了計算的藝術,這就是技師和專業人員的動力之源。
我曾注意過英國的情況。在文學創作方麵,出版商、編緝、學院院長、教授、主教等人毫無疑問都是最有文學才能的人,通常他們的智力水平很普通,有的甚至還比較低,但他們都具有商業頭腦和工作實踐。不管是敞篷車夫還是其他庸才,不管在新英格蘭還是老英格蘭,通過勤勉的工作,他們的力量都被集中於一點,因而造就了大批出眾的人。
我沒有忘記,過細的考慮會限製才能的發揮,隻能獲得表麵的成就。對於平民中的英雄,我們很可能過度地誇獎他們。而事實上,每個人都還有很多沒有利用的資源。
我知道我避開了什麽內容沒有涉及。我會另在《文化》和《崇拜》中談及我對這個主題的看法。但當我們將普通生活和世界對我們的報酬二者的重要性聯係在一起時,我們就必須考慮這種與生俱來且經後天工作培養而成的精神或力量。
我堅持認為我們應經濟地使用這種力量,它就像是流體或氣體那樣具有精確的規則或者數量。它可能被節約或者浪費,每個人僅當他是這種力量的載體時才可能發揮影響。這不是黃金,而是點金術;不是名望,而是不懈的追求。
如果這些力量,這種管理在達成我們意願的能力之內,而且其中的規律可以認識到的話,我們推斷,一切的成功,一切想得到的利益都可能會到來。
世界是精確的,在它所有宏大、流動的過程中,並沒有不可戰勝的災難。成功並非遙不可及,它就像我們在工廠裏編織的棉布那樣普通。隻要我們不斷地訓練,增進自己的技巧和能力,成功也是指日可待。
人類直到開始按照自己的想象去製造電報機、織布機、印刷機和火車頭時,才意識到他自己也是一部構造精巧的機器。但是在眾多機器中,人卻無法思及自身的愚蠢和障礙,所以,當我們去工廠時,就會發現機器比我們更有道德。大膽地到織布機邊看看吧,試試能否勝任地操作。讓我們麵對機器,看看他們是怎麽生產出來的。
人類社會遠比印花布工廠複雜,建築師的作品可以一天比一天更精美。在棉紡織廠,一根斷線或一片碎布能從頭到尾損壞一百碼的織品,而且還可以反溯到肇事的女工,削減她的工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