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徐菊人書
弟廁身政界，屈指十稔，進退無常，毫無建樹。不意此次際退非常，得蒙榮、李兩中堂之特保，忝掌北洋練兵之權，真幸事也。
勿論將來能久握軍符與否，而此際得收數十武備學生為門下，並得武衛右軍全體之歸心，已屬難得之機會，況北洋係創練新軍之模範，苟能不辱君命，成績可觀，則門下軍官必得層累而上，將來各省添練新軍，必由此班人為教練，弟亦與有榮焉。
老哥困居翰院，將屆十年，雖則得過試差，門牆桃李，遍植九州，而欲望循序升職，限於前輩之當先，缺少人多，擢升之期遙遙無望，不如改弦更張，屈就武職，別圖異路功名較為迅速也。弟之練兵處，月餉約十萬左右，需人佐理，擬奏調老哥為練兵處提調，兼任餉糈事宜。雖屬大材小用，而建功列保，卻較在翰院中容易十倍也。
未識老哥以為然否？倘蒙俯允，即乞示複，以便商承榮相，會銜具折奏調。臨穎不勝佇盼之至。
譯文
我參與政事，置身於政界，屈指算起來已經有十年時間了，在官場中前進與後退，升與降變化不定，沒有一點成就和功績。沒有料到此次遭遇的情況有些不比尋常，承蒙榮祿、李鴻章兩位中堂大人的特意保舉，非常慚愧地執掌起了北洋軍隊訓練的大權，真是一件幸運的事！
不論將來是不是能夠長久地把持這個軍權，這段時間能得以將幾十位軍事能力都已達到了理想的要求的學生招至門下，並且能得到我新編成的新式陸軍——武衛右軍全體將士誠心的擁戴，已經屬於難得的機會了。況且北洋軍隊是創製訓練新軍的模式和範例，如果能夠完成聖上的任務，不辱沒聖上派給我的使命，成績可觀的話，那麽我手下的軍官一定會一步步升職，將來各省再添加訓練新軍時，一定會由我的這班人作為教練，弟弟也一樣榮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