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素江湖:袁世凱家書

第30章 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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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阮鬥瞻書

老哥枉為名翰林,具引昂藏七尺身,竟不能保全一弱女子,使喜翠久處勾欄,百計千方欲脫火坑而不得。

老哥既抱季昌之癖,一聞獅吼即戰戰兢兢,拜倒石榴裙下不敢抬頭,則不當再沾泥惹絮,與喜翠訂齧臂盟。許以五千金迎歸桃葉,藏之金屋,使喜翠除牌子待嫁,各債主紛來索逋,令人望眼欲穿。而老哥忽然深居簡出,絕足不履其地,殆被床頭人軟禁耶!盡可推說練兵處公事紛繁,不能多日曠職,尊閫夫人必然準予釋放。抑沾染風流病耶?胡妨明白告我。還是缺乏十斛明珠,難見美人玉麵,故此杜門不出耶?若果為最後問題,請速駕來前,盡有商量餘地。弟與老哥交稱莫逆,區區五千金不妨向弟處暫挪。所難堪者,喜翠嬌小玲瓏,手無縛雞力,尊閫夫人身肥力大,老哥尚且畏之如虎,則喜翠猶如雞肋,更不足以當大拳矣。

弟籌思再四。忽得一法:劉文案元慶之公館房屋甚大,隻有一正室。老哥可賃其家,作金屋,但喜翠出嫁,須雲嫁作劉氏小星,事實則為老哥之愛寵。元慶與君同事有年,必可通融辦理,則尊閫夫人雖派人暗探,亦難得悉個中真相也。

弟素多情,願天下有情人都成眷屬,故不憚煩難,甘為老哥玉成其事。吾知老哥讀竟此書,必然眉飛色舞,狂奔而來。若被尊夫人瞥見,則金功盡棄矣。故閱後宜即付之丙丁,以杜泄漏春光,是為至要。

譯文

老哥您真是枉為我大清國名聲赫赫的翰林,你這樣一個儀表雄偉、氣宇不凡的七尺男兒,竟不能夠保全一個弱女子,使得喜翠這麽長時間處在妓院裏,千方百計想脫離火坑而不能實現。

老哥你既然有季昌這樣的特殊喜好,在家裏一聽到你老婆河東獅吼就會戰戰兢兢,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連頭都不敢抬,就不應該在外麵拈花惹草,和人家喜翠海誓山盟,對人家表示那樣的誠心和決心:許給人家五千兩銀子來迎娶她,金屋藏嬌。喜翠摘除了在妓院的牌子等待著嫁給你,各個債主都紛紛來催討欠債,你讓人家喜翠都望眼欲穿了。可是這個時候老哥你卻突然間深居簡出,不往人家那裏去了,你大概是被你老婆軟禁了吧。你完全可以推托說練兵處公事繁忙,不能夠長時間曠工,尊夫人一定會恩準,把你釋放出來的。你又或者是染上風流性病了吧?明白地告訴我又有何妨呢?還是缺少購買美女為妾的重金,無顏麵對喜翠美好的容貌,因此才閉門不出的呢?如果真的是為了最後的問題,請你快些大駕光臨我這裏,一切都有商量的餘地。弟弟與老哥的交情堪稱莫逆之交,區區五千兩銀子不妨先跟我借一下。所難堪的是,喜翠那樣的嬌小身材,手無縛雞之力,尊夫人人高馬大,老哥尚且畏之如虎,那麽喜翠就更不能夠抵擋住尊夫人的攻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