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還有一些理論與前者相反,認為夢是精神活動的降低,是聯係的鬆弛,是材料進入的減少。這些理論必然提出一些與前述理論如德鮑夫有所不同的關於睡眠的特征。根據這些理論,睡眠對心靈有十分重要的影響。它不僅存於與外界隔絕的心靈中,它還擠進精神機製並使它暫時停止工作。如果我大膽地引用一個精神病學方麵的比喻,可以這樣說,第一組理論是按偏執狂的模式來建構夢,而第二種理論則將夢理解成與心理缺陷和精神錯亂相類似。
那種認為睡眠使精神活動處於癱瘓狀態,所以隻有這種活動的片斷在夢中才有所顯示的理論,在醫學界和科學界是相當普遍的。從對夢的解釋的普遍興趣來說,這是一個占統治地位的理論。它敘述簡便,避開了釋夢過程中的一個最討厭的絆腳石——即必須處理涉及其中的許多矛盾的困難。它把夢看成是部分清醒的結果,用赫爾巴特(Herbart,1892,第307頁)的話來說是“一種逐漸的、部分的、同時又是不正常的清醒”。這樣一來,這個理論就可以利用從逐漸清醒到完全清醒的各種條件來解釋夢中精神功能效率的一係列變化,即從由它們偶爾的荒謬所顯示的無效性一直到完全清醒注意力集中的智力功能的變化(參看第180頁)。
對於那些認為不能不用生理學術語來表述夢,而且這樣的表述更富科學性的人而言,他們可以讀賓茨(1878,第43頁)的闡述,這種(遲鈍)狀態在一大早就結束了,但是,這一過程是逐漸的。在大腦蛋白中所積累的疲勞產物漸漸消失,它們被不斷流動的血液一點點消融瓦解,各處分散的細胞開始出現清醒狀態,而遲鈍狀態仍在這些細胞周圍殘存。這些分散的細胞群的孤立工作出現在我們朦朧的意識麵前,尚未經受主管聯想的那部分大腦的檢驗。正是由於這一原因,所產生的意象大部分都是與最近的過去材料印象相對應,並以一種十分紊亂和荒誕的形式湧現。隨著走出朦朧的腦細胞數量的增加,夢的無意義性就逐漸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