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遇春作品集:淚與笑

第36章 梁遇春:其他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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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法國革命變為拿破侖專製的局麵,他很痛心,失望於一切了。這時他的妹妹Dorothy同他的好友Coleridge帶他回到詩的園地裏去。他們漸漸形成一個理想,那是用睜開的眼睛和敏捷的想象力去觀察自然和人。他對於“自然所取的態度和他以前的詩人是完全不同的。他認為自然是個活的東西,具有一個靈魂。這個靈魂浸潤到花草山水裏去,使它們各自具有靈魂。我們的心和自然的靈魂本來有個預先安排好了的和諧,所以自然能夠把她的思想傳給我們,我們也能深切地去體貼,等到最後自然和我們化為一氣了。他這樣子將自然人格化,他對於自然正像對於朋友或者對於姊妹那樣愛著。這是他對於自然那種親切的觀察,同熱情的描寫的來源。

他這個崇拜“自然”的宗教有力量來鍛煉同安慰人生。他看出簡樸生活的可敬,英雄的功業不能打動他的心,他所最讚美的倒是近乎白癡的鄉下人和看出自然的神秘的小孩子。他談著人事時總是這樣獨具隻眼,人生從他的詩裏放出一道又清醒又嚴肅的光輝。

他主張感情要經過一度恬然心境的洗滌後才能人詩,所以他不常做情詩,怕的是情歌的熱烈口氣會違背了這個原則。但是他那幾首情詩是極可愛的,真可惜不曾多做幾首。

辜勒律己(Coleridge,1772~1834)——華茲華斯的天才是在於將詩的精神貫注到簡明的真理裏去,辜勒律己的長處卻是使本來有詩意的東西會具有現實的力量,使人們不得不信。他的詩多半是關於縹緲神奇的事情,然而裏麵的個個意象都這麽有生氣,我們卻覺得這些幻想是比捉摸得住的東西還要更真實些。他使我們在空中樓閣時好像是足踏實地的。這樣子他提高了我們的心境,我們能夠容納荒誕的幻想了,不再像從前那麽心地褊狹,老執著眼睛看得見的事物。他是個辯才無礙的哲學家,凡是跟他談話過的人們都震驚於他的娓娓動聽的辭令,據說他能將最玄妙的理論說得非常分明。他又是個識見精確的批評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