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他的旅行期中,法國起了一次革命。當他回國的時候,他便毫不費力地加入勝利者一方麵了。他與勃勞季爾家(Brogile)和阿爾古伯爵(Comted’Argout)有親友關係,因而進了國務院。他在那裏過了三年的放誕生活,什麽事也不幹,盡管是玩。據他自己說:“在那個時候,我是一個極大的無賴子。”直到和喬治·桑發生了一度短促而“可恨”的關係後,他才放棄了那種無聊生活,而回到文學中,寫了一篇Double Méprise(一八三三,九月)。
在一千八百三十五年,梅裏美被任為曆史古跡總監察。從那時起,他便埋頭用功讀書,對於理論和純粹批評的著作得了一種興味。他異常忙碌,要工作,要做報告,因而文學便隻能算是消遣品了。他的職務使他每年不得不離開巴黎幾個月。他四處都走到,從而收集了許多材料。這些劄記或印象,梅裏美並未全用在他所發表的作品上,大部分都可以在他和友人的通訊上找到。
從一千八百三十五年到一千八百四十年這五年中,梅裏美是一心專注在他的新事業上,他的唯一的文學作品(但也還是染著他的古學的研究的色彩的),便是他自己認為傑作的Vé nusdel’ Ille。在一千八百三十九年和一千八百四十年,他遊曆意大利、西班牙(這是第二次了)和高爾斯。
這次遊曆的印象的第一個結果,便是《高龍芭》。這是他在周遊過高爾斯回來之後起草的。在這本書裏,我們可以看到梅裏美的藝術手腕已到了它的最高點。他的一切的長處都凝聚在這本書裏:文體的簡潔和嫻雅,布局的周密和緊湊,描寫的遒勁和正確,人物的個性和活躍,對話的機智和自然,在不斷的衝突中的心理的分析的細膩,地方色彩的濃厚和鮮明。所以,雖則梅裏美自己說Vé nusdel’ Ille是他的傑作,但大部分的批評家卻都推舉這一部《高龍芭》。(《高龍芭》裏的女主角高龍芭,並非完全是由梅裏美創造出來的,那是實有其人的,梅裏美不過將她想象化了一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