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燭·死水

第26章 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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閱讀指導

青春最令人懷念的是它的無拘無束,它具有的無限可能。青春是人生的王者,一切的幻想和希望都觸手可及。聞一多把《青春》排在了《紅燭·青春篇》的第一首,《青春篇》篇首引用了陸遊“柳暗花明又一村”作為題辭,似乎告訴人們,詩人在生命中又有了新奇的發現。《青春》就是為這些新發現譜寫的一首歡快的序曲。

青春像隻唱著歌的鳥兒,

已從殘冬窟裏闖出來,

駛入寶藍的穹窿裏去了。

神秘的生命,

在綠嫩的樹皮裏膨脹著,

快要送出帶鞘子的,

翡翠的芽兒來了。

詩人嗬!揩幹你的冰淚,

快預備著你的歌兒,

也讚美你的蘇生罷!

詩人將青春比擬為唱著歌的鳥兒,形象而生動地為讀者呈現出一幅生機盎然的動態畫麵。告別寒冷的冬天,寶藍色的天空晴朗溫暖,已經被拘束了整整一個冬天的鳥兒,終於又可以自由自在地歡歌。通過即將萌發的綠芽,詩人感知到新生命萌生的喜悅。

唱歌的鳥兒,初生的新綠,生機勃勃的自然讓詩人也感受到欣喜和鼓舞。怎能對美好的生命熟視無睹呢?對春的感懷,在中國傳統詩歌中,最突出的就是傷感的基調。詩人的歌兒,不能夠僅僅停留在傷春悲秋的老調子裏。聞一多的詩呼喚詩人揩幹淚水,摒棄那些沮喪萎靡的病態,重新譜寫歡快的青春旋律,禮讚生命的神奇。

聞一多的詩學素養,來自中國古典詩歌的熏陶較多。在他的創作中,古典詩歌的意象、情感隨處可見。在閱讀古典詩歌的同時,他也大量接觸西方文學,濟慈、哈代、豪斯曼等西方詩人的藝術也讓聞一多流連忘返。“我要做新詩,但是中國的新詩。”這才是聞一多的新詩追求。

因此,從這個角度,也可將“快預備著你的歌兒,/也讚美你的蘇生罷!”視為聞一多對新詩的期待,希望能夠創作出“中西藝術結婚後產生的寧馨兒”。這樣的詩學理想,是聞一多所獨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