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中年扛槍人朝他們走過來。他頭戴編織帽,身穿卡其束腰上衣和短褲,腳穿橡膠涼鞋,臉色陰沉,看樣子很難受。他一邊一瘸一拐地走過來,一邊用斯瓦希裏語對威爾遜大聲叫喊;大家看到那個白人獵手的臉色頓時大變。
“他說什麽?”瑪戈特問。
“他說第一頭公牛爬起來,鑽到灌木叢裏去了。”威爾遜不動聲色。
“噢。”麥康伯茫然若失。
“這回又跟獵獅那回一樣啦。”瑪戈特滿懷期待。
“這回跟獵獅那回根本不會一樣。”威爾遜告訴她,“要不要再喝口酒,麥康伯?”
“要,謝謝。”麥康伯說道。他原以為獵獅那次的恐懼會再度襲來,想不到卻沒有。有生以來,他第一次完完全全地感覺不到任何恐懼。不但不恐懼,相反,他真真切切地興致高昂。
“咱們去看看第二頭牛。”威爾遜說。“我會叫司機把車開到樹蔭底下去。”
“你們要幹嗎?”瑪戈特問道。
“去瞧瞧牛。”威爾遜說。
“我也要去。”
“一起來吧。”
他們三人朝第二頭野牛躺著的地方走去。那頭牛躺在地上,黑乎乎的一大團,腦袋朝前耷拉在草地上,一對大犄角叉開很遠。
“這頭牛腦袋不錯。”威爾遜說。“有將近五十英寸寬。”
麥康伯開心地望著它。
“它可真難看。”瑪戈特說,“咱們可以到樹蔭底下去嗎?”
“當然可以。”威爾遜說,“瞧!”他用手指著前麵對麥康伯說,“看到那片灌木叢了嗎?”
“看到了。”
“第一頭牛就鑽到那裏麵去了。扛槍人說他摔倒的時候公牛還倒在地上。他看見咱們開車狂追,兩頭野牛撒腿狂奔來著。結果抬眼再看時,第一頭牛居然爬了起來,正盯著他看。扛槍人嚇得逃命狂奔,那頭牛慢騰騰地鑽進了灌木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