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通過印第安人保留地的路上,紐特一直在想他們可能會遇到印第安人——所有的牛仔都在談論這一可能發生的事情。盤子聲稱這塊土地上還生存著各種不同部落的印第安人。這種說法使紐特心煩意亂,因為他原以為與印第安人打仗的日子早已結束了。
“他們不會再打咱們了,”他說,“古斯先生說政府給他們錢,讓他們停戰。”
“是的,可是誰聽說過印第安人會按人家的要求辦事?”大嘴唇說,“可能有些人還認為給的錢不夠呢。”
“你怎麽知道,”傑斯帕說,“你什麽時候見過印第安人?”
“我見得多了,”大嘴唇說,“你看見我肚子上這個窟窿了嗎?是叫一個阿帕切人打的。”
“阿帕切人?”盤子說,“你在哪兒碰見的阿帕切人?”
“在聖達菲,”大嘴唇說,“我過去在那一帶做生意,你知道嗎?我就是在那兒學會彈鋼琴的。”
“要是不等咱們找到一個有鋼琴的地方你就忘了怎麽彈,那我可不覺得奇怪。”豌豆眼說。眼前這無邊無垠的草原使他越來越頹喪。在他當保安隊員的日子裏,正常的情況是,在一段時間內穿越一種環境的地區,然後走過不同環境的地區。趕牛北上的路途也的確是這樣——最初是叢林,繼而是石灰石丘陵地帶,接著又是不同種類的叢林,然後是草原。但是,此後就隻有草原了,更多的草原,無窮無盡的草原。他問過狄茲一兩回他們何時能看見草原的盡頭,因為人們公認狄茲是測算距離的行家,然而這一次連他也不得不承認遇到了難題,他也不知道這片草原綿延到什麽地方:“大概有一千多公裏吧。”
“一千公裏?”豌豆眼說。“那走不到頭咱們就都長胡子了。”
傑斯帕向他指出,如果每天平均走二十多公裏,走完一千多公裏隻用兩個月左右。用月數考慮這個問題比用公裏數令人心裏安穩得多,於是豌豆眼便采用以月為計算單位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