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鄉村生活經驗乏善可陳,最近一次是和同事們去山村農家樂住了一宿。
我曾在一家出版社工作,單位的印製小夥兒家住北京郊縣,他是他們村唯一一個大學生。他說,他畢業的小學想和我們做一次聯誼。
我們的隊伍浩浩****,人不多,三輛小巴卻裝滿了——除了人,都是書。山路彎彎繞,幾經波折終於到了目的地。我們和小學生座談,積極回答他們無所不及的問題,每人捧一摞書送到對應的孩子手裏,擁抱、係紅領巾、合影,大夥兒都很高興。
之後,車開進印製小夥兒家裏。
農家樂是他父母的副業,主業當然是務農。
門衝著山,院子露一片天。主人很熱情,將我們分別帶到四合院的東西南北房裏。我把行李放在炕上,對著花布寢具,覺得到處都新鮮。
土雞蛋黃得樸實、真誠。
板栗生吃原來也香甜。
大灶下燒的是柴。這邊火旺,那邊印製小夥兒也沒閑著,他在院子正中央雙手捧著自製的燒烤工具——兩層鐵絲網裏盛著羊腿,
在炭火上,不時地翻轉,很快便香氣四溢。
空氣清新,氣溫比城裏涼,順著梯子能爬上平房的頂。
入夜,平日坐格子間的同事們躺在涼**,倚在竹椅上,圍著院中小花壇閑話……
熟悉的人變了姿勢、換了場景、更新了話題,因反差,顯得不真實又有趣。
不知怎的,我睡著了。
醒來,窗外大亮,枕邊人一個也無,他們都去爬山了。犬吠,回來的人進門,手中都捧著野花——
一切都讓我想起大四時在同學左左家的情形。
左左家在安徽青陽。
當年,我們一行四人,隨她去九華山玩。
坐了很久的車,中途還換過船,出了青陽車站,左左在路邊電話亭給家裏打電話。又坐了蹦蹦車,下車,左左指著在一大片菜地、魚塘後的一排排樣式相同的房子:“煙囪冒煙的就是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