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心髒中心兩條街遠的天鵝大酒店三樓的一個豪華包間,伊家十幾號人圍了一個大桌子。雪白的餐桌中間,鮮花鋪放,兩隻鮮紅的紅掌像塑料一樣假。這是伊穀夏和她一個近視眼小表弟打賭出的選題。結果,裏麵的花還是有真有假,紅掌的確就是假的,非洲菊康乃馨卻都是真的。伊穀夏父母,伊穀夏的外婆、舅舅和姨姨兩家人,還有伊家保姆惠姐都齊了。大家磕著店家送來的幾碟花生瓜子,在等伊穀春。伊穀春打電話讓家人先開動,外婆舅舅姨姨就是不肯,說團圓飯不能少一個,這樣,隻好等。伊穀春要陪手下的單身兄弟和沒有回家過年的協警隊員一起吃,由於邀請的單位多,隻好分兩撥人馬赴宴,這樣,他兩頭都要跑動。打電話說過讓家人先開動,外婆舅舅姨姨就是不肯,說團圓飯不能少一個。這樣,隻好等。一等都快等到七點半了。
伊穀夏透過包間大玻璃水幕牆看外麵,影影綽綽的大廳,人氣紅火,滿滿當當一桌挨一桌。幾十桌裏都是吃年夜飯的人,猛看上去好像一起吃喜宴的人,其實,互相誰也不認識,但卻坐得幾乎背靠背,推杯換盞都方便得不用起身。
差不多七點半穿著黑毛衣T恤、土黃色哢嘰布褲子的伊穀春,終於從大廳那頭出現了。
伊穀春進來,連聲說對不起。伊家趕緊叫店家上菜,其實不止伊父伊母,舅舅舅媽和姨姨姨夫,連外婆都想趕在八點前回家看春晚。伊穀春低聲問身邊伊穀夏,醫院那個孩子家的年夜飯送去了嗎?
伊穀夏咬著冬蟹大螯,點頭。伊穀夏對伊穀春耳朵說,哥,我想給尾巴壓歲錢。
那就給嘛。我有一百塊新錢。
我想多給點。伊穀春看著妹妹,一百塊很少嗎?
我想給一千。噓,小聲點。伊穀春皺起眉頭說,小夏你有點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