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期待在母親體內找到:(一)父親的陰莖、(二)排泄物、(三)小孩們,而且視這些等同於可以吃的物質。根據兒童最早期對於父母**的幻想(或“性的理論”),父親的陰莖(或是他的整個身體)在**動作中與母親結合在一起了,於是小孩的施虐攻擊是以雙親為目標,他們在幻想中被啃咬、撕碎、切割或搗碎成碎片,這攻擊帶來了焦慮,害怕他會受到聯合雙親(united parents)的處罰,而且因為口腔施虐內射了客體,導致這種焦慮也被內化,於是指向了早期的超我。我已經發現這些心智發展之早期階段的焦慮情境是最為深遠而勢不可擋的。我的經驗告訴我在幻想中對母親身體的攻擊,有相當一部分是借由尿道與肛門施虐而運作的,並很快地加入了口腔與肌肉的施虐。在幻想中,排泄物被轉變成危險的武器:尿床被視為切割、戳刺、燒灼、淹溺,而糞便則被視同武器與飛彈。我已經描述過,在稍後的階段中,這些暴力的攻擊方式減少了,取而代之的是借由一些施虐所設計的精致方法進行隱藏的攻擊,排泄物便等同於有毒的物質。
過度的施虐引起了焦慮,並啟動了自我最早的防衛方式,弗洛伊德(1926a, p. 164)寫道:“很可能是如下的情況:在清楚分裂為自我與本我以及在形成超我之前,精神裝置運用的防衛方法與已經達到這些組織階段時所運用的方法是不同的。”根據我在分析中所發現的,自我所建立的最初防衛和危險的兩個來源有關:個體本身的施虐以及被攻擊的客體。這種防衛——遵從施虐的程度——具有暴力的特質,和日後的潛抑機製有根本上的不同。在關於個體本身的施虐方麵,防衛意指排除(expulsion);而在關於客體的方麵,則意指破壞。施虐成為危險的來源,因為它提供了解放焦慮的機會,也因為個體認為被用來摧毀客體的武器也會朝向自己所致。受到攻擊的客體成為危險的來源,是因為個體害怕來自於客體類似的報複性攻擊。於是,完全未發展的自我在此階段麵臨了一個超過其所能負荷的工作——駕馭最嚴重的焦慮。
費倫齊主張認同─象征的前驅來自於嬰兒努力從每個客體中再次發現自己的器官及其功能;在瓊斯看來,享樂原則讓兩件非常不同的事情可能變成相等的,因為它們都有愉悅和興趣的類似特質。數年前,我根據這些概念寫了一篇論文,我獲得的結論是:象征是所有升華以及每一種才能的基礎,因為事物、活動與興趣是借由象征等同(symbolic equation)而成為原欲幻想的對象。
現在我要補充以前所說的(1923a),伴隨著原欲興趣,在我所描述過的那個階段所發生的焦慮,啟動了認同的機製。由於兒童渴望摧毀一些代表客體的器官(陰莖、**、**),因此他對此客體懷有畏懼,這種焦慮促使他將這些被關注的器官等同於其他的事物。由於這樣的等同,這些事物接著也成為帶來焦慮的客體,因此他被迫不斷去製造其他新的等同,這便形成了他對新客體產生興趣以及象征的基礎。
於是,象征不隻是所有幻想與升華的基礎,更甚於此,它也是個體與外在世界以及廣泛現實之關係的基礎。我曾指出施虐在其高峰時所指向的客體,以及與施虐同時發生的知識渴望所指向的客體,是母親的身體及被幻想擁有的內容物。指向她身體內部的施虐幻想,構成了與外在世界以及現實之最初與根本的關係,他接下來能夠獲得外在世界與現實相符的程度,取決於個體度過這個階段的成功程度。我們知道兒童最早期的現實是全然屬於幻想的,他被焦慮的客體圍繞著,在這方麵,排泄物、器官、物體、有生命與無生命的東西,開始與另一物體發生等同關係。隨著自我發展,與現實的真實關係逐漸從這種不真實的現實裏被建立起來。於是,發展自我以及與現實的關係,有賴於自我在最早期階段忍受初期焦慮情境之壓力的能力。而且,如往常一般,這涉及了各種相關因素之間是否能達到最佳平衡。足夠分量的焦慮對於豐富的象征形成與幻想來說是必要的基礎;如果要滿意地解決焦慮、順利地度過這個基本階段,以及自我的發展要成功的話,自我必須要具有忍受焦慮的適當能力。
我已經從一般的分析經驗中獲得了這些結論,並在一個案例裏獲得顯著的證實,在此案例中,自我發展受到不尋常的抑製。
我將要細述的這個案例是個四歲大的男孩,其語匯以及智能的貧乏大約介於十五到十八個月的程度。他幾乎完全缺乏對現實的適應以及與環境的情緒關係。迪克(Dick)大多數時間都是缺乏表情的,對於母親或保姆是否存在也表現出漠不關心。從一開始,他難得表現出焦慮,即使有也是不尋常的少量,除了一項特定的興趣之外——我將很快回到這點——他幾乎沒有任何興趣,他不玩,和環境沒有接觸。大部分時候他隻是無意義地將一些聲音串連起來,不斷地重複某些噪音。當他說話時,多半是錯誤地使用那些貧乏的詞匯。不過,他不隻是無法讓他人了解他:他壓根就不想這樣做。更且,迪克的母親經常可以從他身上清楚感覺到一種強烈的負向態度,表現在他常常做出唱反調的事情上。例如,如果她順利地讓迪克跟著她說了一些不同的字,他通常會完全改變它們,雖然在其他時候他可以正確無誤地發音。此外,有時他會正確地重複那些字,但是他會用一種持續不間斷、機械式的方重複它們,直到周遭的每個人都對這些重複感到厭煩;這兩種行為模式都不同於精神官能症兒童的行為模式。當他們用反抗的形式來表達對立的行為,以及表達順從時(即使伴隨了過度的焦慮),他知道這麽做的理由,也知道它與哪些人有關。但是,迪克的對立與順從既缺乏情感,也無法被理解。此外,當他傷害自己時,顯露了對疼痛極度的不敏感,並且感受不到任何需要被安撫與寵愛的渴望——這在幼童是普遍存在的。他在肢體上的笨拙也是很顯著的,無法握住刀子或剪刀。但是值得一提的是,他能夠相當正常地用湯匙吃飯。
他初次來訪時給我的印象是:他的行為和我們在精神官能症兒童身上所觀察到的行為非常不一樣。他讓他的保姆離開而沒有表現出任何情緒,全然無所謂地跟隨我進入房間。在房間裏他漫無目的地來回跑著,有幾次他繞著我跑,就好像我是一個家具,不過他對室內的任何物體都沒有興趣。他來回跑的動作看來是缺乏協調的,他的眼神與表情則是固定不變的、疏遠的、缺乏興趣的。再一次與嚴重精神官能症兒童的行為做比較,我想到一些沒有真正焦慮發作的兒童,在他們第一次來看我時,會害羞而僵硬地退縮到一個角落,或是在有小玩具的桌前坐著不動,或者不玩玩具,拿起某個對象,然後隻是把它再度放下。在所有這些行為模式裏,強烈的潛伏性焦慮是很明顯的,牆角和小桌子都是他逃避我的庇護所。然而,迪克的行為沒有意義與目的,也沒有任何連帶的情感或焦慮。
我現在要提供他的過去的某些細節,當他還在哺乳期時,經曆了一段極度不順利而混亂的時期,因為有好幾個禮拜,他的母親努力要喂他都徒勞無功,他幾乎死於饑餓,最終隻好訴諸人工食品。最後,當他七周大的時候,為他找到了保姆,但是那時候他仍無法成功地吸吮母乳。他受苦於消化道不適、脫肛(prolapsus ani),以及後來的痔瘡。也許他的發展受到一個事實的影響,即雖然他擁有一切照顧,但是不曾被大量地給予真正的愛;從一開始他的母親對他的態度就過度焦慮。
從迪克的分析中,我發現導致其發展上不尋常抑製的原因,是最早階段的那些失敗,這些階段是我在本篇論文開頭的段落所提到的。對迪克來說,在自我忍受焦慮的能力方麵有一明顯的體質性缺陷,性器在很早的時期就已經開始扮演它的角色,導致了對被攻擊的客體發生過早及過分強調的認同,並促成了對施虐同樣過早的防衛。自我停止發展幻想生活以及建立與現實的關係,在脆弱的開始之後,這個孩子的象征形成就已經停滯不前了。早期的努力已經在一個興趣上留下了它們的印記,而這個興趣與現實是隔離且無關聯的,無法成為進一步升華的基礎。這個孩子對周遭大部分的事物與玩具都不感興趣,甚至也不知道它們的目的與意義。不過,他對火車與車站感興趣,還有門把、門以及開關門。
在這些事物與動作上的興趣有一個共同的來源:它事實上是與陰莖插入母親身體有關的,門與鎖代表了從她身體進出的方式,而門把則代表了父親與他自己的陰莖。因此,使得象征形成停滯不前的,是對於在他插入母親身體之後將會受到(特別是被父親的陰莖)何種對待的恐懼。另外,他對其破壞衝動的防衛證實為他在發展上根本的阻礙,他完全無法有任何攻擊行為,而這樣的無能在最早期他拒絕咬食物的事件上就已經清楚顯示了。在四歲時,他無法握住剪刀、刀子或工具,動作相當笨拙。對於母親身體及其內容物之施虐衝動的防衛——這衝動與**的幻想有關——導致了幻想的停止以及象征形成的停滯。迪克接續的發展失敗,是因為他無法將他與母親身體的施虐關係帶入幻想中。
現在比較清楚的是,在迪克的幻想中,糞便、尿液與陰莖代表了用來攻擊母親身體的物體,因此也被認為是會傷害自己的一個來源。這些幻想促使他對母親身體的內容物感到恐懼,特別是父親的陰莖——在他的幻想中,它存在於母親體內。我們發現了這個幻想中的陰莖與對它漸增的攻擊感具有多種形式,其中想要吃它、摧毀它的渴望是最為顯著的。例如,有一次迪克拿起一個男偶放到嘴裏,咬牙切齒地說“tiー爹地”,代表的是“吃爹地”,然後他要求喝水。內射父親的陰莖經證實為與對它的恐懼有關,就如同害怕原始的、造成傷害的超我,以及害怕受到母親被搶走的處罰,也就是對於外在的以及被內射的客體之恐懼。在這點上,可以看到很明顯的事實——我已經提過,而且是他發展中的關鍵因素——那就是性器階段在迪克身上過早的活躍,這點顯現在以下的情境中:我剛提到的表征,隨之而來的不隻是焦慮,還有懊悔、遺憾,以及覺得他必須要償還的感覺。因此,他繼續將小男偶放在我的大腿上或是手中,把所有的東西放進抽屜裏等等。早期源於性器層次的反應運作是自我發展早熟的結果,而進一步的自我發展卻受到它的抑製,這種早期對客體的認同還無法被帶入與現實的關係中。例如,當迪克看到一些鉛筆屑在我腿上的時候,他說:“可憐的克萊因夫人。”但是,在一個類似的場合,他用一模一樣的方式說:“可憐的窗簾。”隨同他缺乏忍受焦慮的能力,這種過早的同理(empathy)成為阻擋他所有破壞衝動的關鍵因素。迪克將自己與現實割離,並且將其幻想生活帶入停滯狀態,借此在幻想中那黑暗、空乏的母體中獲得庇護。因此他也將注意力從各種外在物(客)體抽離,這些物(客)體代表了母親身體的內容物——父親的陰莖、糞便、孩子們。他自己的陰莖——如同施虐的器官般——以及排泄物必須要被丟棄(或否認),因為它們是危險與具攻擊性的。
在迪克的分析中,借由接觸他所顯露的幻想生活與象征形成之雛形,我曾經有機會觸及他的潛意識,結果減弱了他的潛伏焦慮,因而有可能讓某種程度的焦慮表現出來。不過,這意味了借由建立與事物的象征關係,而使得處理(work-over)這種焦慮的工作可以開始,同時,其求知衝動與攻擊衝動也開始運作了。隨著每一個進展而來的是迪克釋放了更多的焦慮,並使他在某個程度上離開了一些他之前已經建立起感情關係的事物,它們因而成為焦慮的對象(客體)。當他離開這些客體時,他轉向了新的客體,於是其攻擊與求知衝動被依序導向這些有感情的新關係上。因此,舉例來說,有時候迪克會全然避免接近儲藏櫃,但卻巨細靡遺地檢視了水槽以及電暖爐,再次表現了他對這些客體的攻擊衝動。然後他將興趣從它們那裏轉移到新鮮的事物,或是再轉移到他已經熟悉而稍早曾經放棄的事物上。他再一次地專注在儲藏櫃上,不過這一次他對它的興趣伴隨了遠高於先前的活動量與好奇心,還有各種較強烈的攻擊傾向。他用湯匙敲打它,用刀子去刮它、砍它,用水潑它;他精力充沛地檢視門軸、它開與關的方式以及門鎖等等,他也爬進儲藏櫃裏,問各個部位的名稱。因此,當他的興趣發展起來的同時,他的詞匯也增加了,因為他現在開始投入更多興趣,不僅是在事物本身,還有它們的名稱。他現在可以記得並且正確地應用之前他聽過而不理會的詞匯了。
伴隨這種興趣的發展以及對我逐漸增強的移情,在此之前缺乏的客體關係已經出現了。這幾個月當中他對母親和保姆的態度變得親切而正常,現在他渴望她們的存在,想要她們注意他,而且在她們離開時會覺得痛苦;對他的父親也是一樣,他的關係所流露的正常俄狄浦斯態度之跡象逐漸增加著,並且與一般客體有更了穩固的關係。迪克先前所缺少的想要讓自己被理解的渴望,現在變得很強烈,借由他那仍舊貧乏而逐漸增加的詞匯——他勤奮努力地擴充著,他試圖讓自己能被了解。另外,有許多跡象指出,他正開始建立與現實的關係。
到目前為止,我們已經進行了6個月的分析,而他的發展——這期間裏,在所有根本的重點上已經開始發生——可以合理地推斷良好的預後。從這個案例衍生的幾個特殊問題已確認是可以解決的。我們有可能透過很少的話語來和他接觸,也能活化這個完全缺乏興趣與感情的孩子心中的焦慮。而且更進一步地,也有可能逐漸紓解與調節兒童所釋放的焦慮。我要強調的是,在迪克的案例上,我調整了我平常使用的技術;大略來說,我沒有詮釋素材,直到它們已經在各種表征中表達出來為止。不過,在這個表征能力幾乎完全闕如的案例中,我發現我必須根據我一般的知識來做詮釋,而迪克行為中的表征相對是模糊不明的。用這種方式我找到了接觸其潛意識的途徑,並得以活化焦慮以及其他的情感。表征於是變得更加充分,而我則很快地獲得了更堅實的基礎來進行分析,也因此能夠逐漸過渡到我一般在分析幼童時所運用的技術。
我已經說明了我如何借由減弱潛伏狀態的焦慮來使焦慮外顯。當它真的外顯時,我可以借由詮釋來解決一部分焦慮,同時也才有可能讓焦慮得以用比較好的方式被修通,也就是借由將它分散在新的事物與興趣上;借由這樣的方式,焦慮被大量地緩解到自我能夠忍受的程度。如果大量的焦慮因此而被調節,是否自我就能夠忍受並且疏通正常量的焦慮,這隻有進一步的治療過程才能顯示了。因此,在迪克的案例中,問題的重點是借由分析來調整其發展中一個根本的因子。
分析這個無法被理解、自我也封閉而不受影響的孩子,唯一可能做的事情是試圖接觸他的潛意識,並且借由減弱潛意識裏的困難來開辟一條自我發展之路。當然,在迪克的案例中,如任何其他案例一樣,要接觸潛意識必須經由自我。一些事件證明了即使這個發展非常不完整的自我,也適合用來建立與潛意識的連結。從理論的觀點來看,我認為很重要的是:即使在自我發展缺陷如此極端的案例,唯有借由分析潛意識衝突,才有可能發展自我與原欲,而不會將任何教育的影響加之於自我之上。很清楚的是,如果一個與現實完全沒有關係的兒童,即使自我未完整發展,也能夠忍受借由分析的協助來移除潛抑,而不會受到本我的壓迫。我們不需害怕精神官能症兒童(也就是一般比較不極端的案例)的自我可能會屈服於本我。值得一提的是,鑒於先前來自於迪克周圍的那些人對他所加諸的教育影響,並未對迪克造成任何效果,現在由於精神分析的緣故,他的自我開始發展了,他愈來愈能夠順從於這樣的影響,而此影響也能夠與受到分析鬆動的本能衝動同步並行,並且足夠去應付它們。
還有一個尚待解決的問題是診斷。佛西司(Forsyth)醫師診斷這個案例為早發型癡呆(dementia praecox),他認為也許值得嚐試分析。他的診斷似乎由於以下的事實而得到確認:其臨床現象在許多重點上與較為嚴重的成人早發型癡呆相符合。再次總括來說:這個案例的特點是幾乎完全缺乏情感與焦慮、嚴重地從現實中退縮,以及無法接近(inaccessibility)、缺乏情緒上的關係、與自動順從交替發生的負向行為、漠視痛苦、固執——符合所有早發型癡呆的症狀。此外,佛西司醫師的檢查沒有任何發現器質性的疾病,再者因為這個案例經證實對心理治療有反應,因此可以確定排除任何器質性疾病的可能性,使這個診斷更能得到確認。分析對我顯示了可以摒除此為精神官能症的看法。
與早發型癡呆症診斷相左的事實,是迪克這個案例的基本特質是發展上的抑製,而不是退行(regression)。還有,早發型癡呆在幼兒期是非常少見的,以至於許多精神科醫師認為這種疾病不會發生在這個階段。
因此,我認為在兒童期,完全發展的精神分裂症其實比一般所認為的更常見,特別是精神分裂特質更是常見的普遍現象。我的結論是——對此我將在他處提供充分的理由——發生在兒童期的疾病,特別是精神分裂症與一般精神病的概念必須要加以擴充,而且我認為兒童分析最重要的工作之一,是要發現並治愈兒童期精神病。因而獲得的理論知識無疑將會增進我們對精神病結構的了解,也會幫助我們對不同的疾病做出更正確的鑒別診斷。
現在我要總結我的理論。我所依據的不僅是迪克的案例,還有其他比較不極端的精神分裂症案例,他們是介於五歲到十三歲之間的兒童,以及我一般的分析經驗。
俄狄浦斯情結的早期階段是由施虐所主導,它們發生的發展階段是由口腔施虐(尿道、肌肉與肛門施虐皆與它相連結)啟動的,而終結在肛門施虐停止的時候。
隻有在俄狄浦斯衝突的稍後階段,才會出現抵禦原欲衝動的防衛:在更早的階段裏,它所對付的是相隨的破壞衝動。自我所設立的最早期防衛是要應付個體自身的施虐以及被攻擊的客體,這兩者都被視為危險的來源。這種防衛具有暴力的性質,和潛抑的機製是不同的。對男孩來說,這種強烈的防衛也會朝向自己的陰莖,將它視為執行施虐的器官,這是所有性無能困擾最深的來源之一。
這是我對於正常人與精神官能症患者的發展所做的假設,現在讓我們來看看精神病是如何生成的。
自我對施虐所采取的過度與最早的防衛,製止了與現實建立關係以及幻想生活的發展,更進一步施虐地占用與探索母親的身體與外在世界(廣義來說,代表著母親的身體)停止了,而這點導致了與事物及代表母親身體內容物之客體的象征關係,以及與個體之環境與現實的關係幾乎完全停止。這樣的抽離成為缺乏情感與焦慮的基礎,這也是早發型癡呆的症狀。於是在此一疾病中,會直接退行到發展的早期階段——在此階段裏,因為焦慮的緣故,避免了個體在幻想中對母親身體內部進行施虐的占用與破壞,也遏止了和現實關係的建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