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階段在如此情況下由施虐症控製,我們必須繼續說明女性階段的發展結果。男童對父親怪物般的“可怕”的陰莖無休止的內射,他相信他的身體暴露在來自裏麵的危險,他母親也暴露在危險中。他對充滿敵意的父母聯合的內射與他對微弱的“好”母親的內射都朝同一個方向做工,在他自身內部的焦慮的上升增加過程中,這些內射過程不僅為嚴重的精神疾病創造了條件,而且還為性發展的嚴重幹擾製造了機會。在這一章的前麵部分,我指出過身體內的“好”狀態與“好”陰莖(就性器而言)一起,他們都是性能力的前提條件。如果男童對母親**和身體的攻擊已經非常強烈,以至於在他的想象中,母親已經被父親的陰莖和自己的陰莖破壞,他就更加需要一個“好”陰莖來複原母親了。他必須對自己的能力有特別的信心,打消他對充滿危險、製造危險的母親身體的恐懼(裝滿了父親陰莖),但是,恰恰是他對母親和自己身體內部的恐懼讓他無法相信自己擁有“好”陰莖和性能力。這些所有因素疊加起來,可能使他遠離作為“愛客體”的女人,而且,與他早期的經驗一起,他將經受異性戀位置的性功能障礙,或者變成同性戀。【在極端的病例中,他的力比多將不能保持任何狀態。
案例病史
A先生是一位35周歲的同性戀病人,他有嚴重的偏執狂和疑病病症的神經官能症,他的性能力受到嚴重損害,他對女人普遍懷有不信任和反感情緒。在他的分析中,這種情緒最終可以追溯到童年,他幻想當他看不見他母親時,他母親持續與父親**並聯結在一起。他認為母親的身體內部充滿了他父親的危險陰莖,【由於這個置換作用,他的母親獲得父親陰莖的數量如此多,她自己的特征所剩無幾。A先生潛意識中把母親與父親的陰莖完全認同(幼年時是有意識認同),作為這些多次置換的結果,病人甚至對有意識區別男女兩性都有巨大困難。在情感轉移中,他對母親【恩斯特·瓊斯(Ernest Jones)在他的論文《害怕、罪疚和仇恨》中已經指出過這個機製(1929)。的仇恨和恐懼(以各種方式掩蓋了他的罪疚感)總是與父母**的場景相聯係。當他感到焦慮時,他瞄我一眼他就會確信我有生病症狀,而且看上去邋遢和精神不振,他的這些懷疑其實意味著我身體內被下毒並且被破壞。這些焦慮可以追溯到童年,他在早晨以焦慮的眼神打量母親,想看出她是否在與父親的**中被下毒和被破壞。【當A先生的焦慮尤其嚴重時,街道和我的房子(甚至整個世界)似乎都淹沒在塵土中。這種心態的A先生常常把我當作清掃樓梯的女傭人,我在他眼中如此討厭,這個女人在他眼裏如此令人生厭,因為她喚起了他的罪疚感和焦慮感,她代表的是那位因為他的過錯而窮困病苦的母親。這位母親徒勞地打掃她布滿灰塵並被下毒的身體(指房子),他幻想用自己的有毒排泄物攻擊**的父母並攻擊母親身體內部,所以,他覺得自己對母親的健康狀態負有責任。可憐的孩子每天早上都以為母親死了,在這種心態下,母親外表和行為的一點點改變、父母之間意見的不同、母親對父親態度的微小改變,總之,他身邊發生的每一件事情都是他長期等待的災難真實發生的證據。在他的**幻想(自己願望的滿足)中,他想象他的父母以許多方式互相破壞,這些幻想變成焦慮、【由於我想要說明某些早期焦慮情境是造成嚴重性障礙的根本原因,從他的早期影響中,我找到出兩個原因:他的母親長期生病,而他的父親是一個嚴厲的暴君,全家人都很怕他。害怕和罪疚感的來源。這種焦慮使他一刻不停地關注環境變化,以及強化他對知識的渴求,這種對父母**時不斷觀察的想法以及發現他們性秘密的渴求耗盡了他所有的自我能量。與此同時,這個渴求被阻止母親**的願望加強,他希望保護母親不受父親危險陰莖的傷害。【幼童的原始嫉妒驅使兒童破壞父母的性滿足和親密感,原始嫉妒因焦慮再一次被增強。兒童害怕在滿足自己的施虐幻想過程中,他的父母在**中會互相傷害,甚至殺害對方,這個恐懼心理驅使兒童觀察並妨礙父母。
他對父母**的感受在情感遷移中反映出來。A先生在眾多事物中,特別對我抽香煙感興趣,如果他注意到煙灰缸中有我上一次抽煙的一截香煙頭,或者,如果房間裏有香煙味,他就會想我是不是抽了很多煙,我是不是早餐前抽的,我是不是抽的好牌子等等。這些問題和問題的答案都與他對母親的擔心有關,這些問題都來自他的想法:每晚,他的父母以何種方式、多少次**,而這些又對母親有什麽影響。他與原始場景有關的情感挫折、嫉妒和仇恨找到了發泄處,我有一次在他認為不恰當的時刻點燃了一支香煙,他勃然大怒,責怪我對他沒有興趣,並且認為我隻管自己吸煙而忽視香煙對他的幹擾,然後,他建議我戒煙。而有的時候,他不耐煩地等著我點燃香煙,他幾乎就快提要求了,他等不及我劃火柴的聲音,並且堅持認為他還沒有準備好時,我不能劃火柴。很明顯,這種緊張狀態是他小時候半夜聆聽父母**發出的聲音的狀態,他幾乎不能控製自己,直到他終於聽見父母**發出的聲音(劃火柴),這下,他可以確信整個事件很快就要結束了。但是,有的時候他又希望我抽煙,這可以追溯到他小時候父母雙亡的恐懼情境,他渴望聽到父母**(證明他們還活著)的跡象。在他的後期分析中,他對**的後果不太害怕了,他希望我吸煙的願望非常堅定:後期的發展趨勢變成他希望父母**,因為**等同於和解,等同於滿足和治療兩個人的行為,他希望從剝奪父母**的罪疚感中解脫。
就他自己的吸煙而言,A先生希望自己戒煙,這樣可以去掉他懷疑自己生病的抱怨。他從來不能長期堅持戒煙,因為,潛意識中,吸煙其實是疑病病症的治療方式,香煙代表了父親的“壞”陰莖,他想象抽煙【這種幻想可能也提供酗酒的刺激因素。酒代表的是壞陰莖或者壞尿液,用來破壞內化的壞陰莖,梅莉塔·舒米登堡(Melitta Schmideberg)在她的論文《文化發展中精神病機製的作用》(1930)中曾經指出藥物代表“好”陰莖,它對內射的“壞”陰莖提供保護作用,由於“上癮者”的矛盾情緒,吸入的藥物獲得“壞”陰莖的意義,導致“上癮者”繼續嗑藥。可以消滅自己身體的“壞”客體。香煙也代表了父親的“好”陰莖,抽煙可以複原他的身體和他體內的客體。
A先生的強迫症狀與他的若幹焦慮相聯係,通過置換,他們開始了“魔咒或反魔咒”(charm and counter-charm)。【弗洛伊德,《圖騰與禁忌》,《弗洛伊德全集英文標準版》,卷13。其作用是:確定他的父母那時是否**,與他們**有關的某些危險事件是否發生,這些事件中的傷害是否得到醫治,等等。強迫性神經官能症的所有因素都與破壞和建構全能有重要關係,全能起源於他自身並與他的父母**有關,它得到擴大與發展,並與他周圍廣大的生活環境有關。
A先生**的強迫特征和嚴重障礙起到證明和反證明的作用,他對父親陰莖的恐懼不僅幹擾了自己同性戀立場的維護,還破壞他建立同性戀立場。
由於A先生與母親強烈認同以及他幻想吞入**的父母,A先生感覺身體有恙。在情景負遷移上升【疑病病症的細節通常由施虐幻想的結構和細節決定,比如,我多次發現燒灼的感受與尿道幻想聯係在一起。由於尿液意味著灼傷客體,尿液也灼燒兒童自己的身體。另外,在這些病例中,父親內化的陰莖和他的尿液被賦予灼傷、下毒和腐蝕的能力。中,A先生的疑病病症變得越來越明顯。因為各種原因,他幻想母親與父親**的危險增加,作為**的結果,母親體內藏著父親的陰莖,他對我的仇恨以及對自己身體的仇恨變強。他與母親的認同感,他把每一個正發生在母親身上的災難(他認為的)當作是他身體內部正在被破壞。但是他仇恨母親與父親**的主要原因是:母親不僅她自己暴露在危險中,也把他間接暴露在危險中,因為在他的幻想中,父母在他身體內**。
而且,當他想象母親與父親在**中結合時,她就變成了敵人。比如,他有時候很討厭我的聲音和說話,這種厭惡不僅表明我的話等同於危險和有毒的排泄物,而且表明他幻想他的父親或者父親的陰莖在我體內並且讓我做代言,這個陰莖以敵意的態度影響我的話語和行動。在他裏麵的父親以同樣的態度指使他對母親進行破壞,他甚至害怕他父親的陰莖可能在我說話的時候從我的嘴裏跳出來攻擊他,我的話語和聲音因此等同於他父親的陰莖。
如果他的母親被摧毀,那就再也沒有幫助他的“好”媽媽了。在他的幻想中,他母親的**被撕咬成碎片,或者被尿液和糞便毒害。這些想法讓他早早就內射一個有毒而又危險的母親意象,阻止他“好”母親意象的發展,這個因素加劇了他的偏執狂特征,特別是加劇了被下毒和被破壞的想法。在他的外部世界(起初在母親的身體中)和他自己的身體中,病人沒有成功獲得對抗父親陰莖的幫助。在這種情況下,不僅是他對母親的懼怕和閹割焦慮增加,而且他對自己“好”身體和“好”陰莖的信念也會受到壓製,這是導致性發展受到嚴重幹擾的一個根本原因。除了害怕母親危險的身體,這種懼怕他自己“壞”陰莖破壞母親(不能在**中修複母親)的想法是A先生性障礙的根本原因。
他沒有充分建立“好”母親的信念,這個事實在他染病時產生了重大影響。二戰中,A先生在前線參加了一場持久戰,他相當成功地擺脫了戰爭的陰影。他在後來的一次偏遠地方旅行的時候染上痢疾,他的信念遭受重創,他的分析表明他的症狀又激活了疑病焦慮症,也就是害怕內部“壞”陰莖和下毒排泄物等等。促成發病的原因是他的女房東照看他的做法(我的病人讓她照看了一段時間),這個女房東照看得並不好,待他不友善,甚至不給他足夠的牛奶和食物,這個經曆重新激活已經斷掉的所有仇恨和焦慮聯想的創傷。除了這些,A先生無意識地完全把女房東的行為當作對他焦慮心理的暗示,亦即世界上再也沒有“好”媽媽了,他毫無指望地被置於內部摧毀和外部敵人的境地。他的“好”母親的信念從來就沒有充分建立起來,這個信念沒有得到保持,在很多的焦慮情境中沒有發生作用,一個本可以幫助他對抗焦慮的好母親意象的缺失,最終成為他重創的決定因素。
我在A先生的病例中盡力表明,仇恨置換以及擔心父親陰莖對母親造成破壞的結果是:他非常害怕女人的身體,而且異性吸引力對他的吸引力變得非常小。
選擇同性戀
當置換所有怪異可怕的事物至不可見的母親身體中時,通常都會有一個聯想過程,這個過程是同性戀立場完全建立的一個前提條件。兒童的正常想法是陰莖代表他的自我和他的意識,分別對應超我和身體內在代表的潛意識。他的同性戀態度使得他以自戀方式選擇另外一位男性的陰莖作為客體,這個陰莖現在對抗他的陰莖和身體內部帶來的所有恐懼。因此,在同性戀中,克服焦慮的方式是自我借由著重強調現實和外部世界,以及所有意識都可見、可知的具體事物,盡力否決、控製和更好地利用潛意識。
在這些情況中,我發現男童在幼兒時代發生過同性戀關係的,他會比較好地調整他的仇恨情緒以及對父親陰莖的焦慮,以及強化他對“好”陰莖的信念,而且,這樣的一種關係是他成年後所有同性戀的基礎,這些都給他提供了幾種確認方式:內化的陰莖以及真實的陰莖既不是他的迫害者也不是母親的迫害者;他的陰莖不具有破壞性;除非他幼兒時期與兄弟或者別人的性關係被發現並且被趕出家門,否則,他害怕被閹割或者被殺害【在這種恐懼的後麵隱藏著一種恐懼:害怕母親的競爭者身份,她試圖讓他承擔閹割並盜走父親陰莖的責任。的想法是沒有根據的。這些想法作為成年人也不會得到允許,因為同性戀行為沒有帶來任何惡果;他有秘密的同謀和共犯,因為在幼兒時期,他與兄弟或者其他人的性關係意味著兩人串通在一起破壞父親或者母親或者他們**結合。在他的幻想中,他的伴侶有時會擔任父親的角色,與他一起在性活動中秘密攻擊他母親,以及通過攻擊造成父母之間對決;有時候,他會扮演兄弟的角色,與他自己一起發動對母親和他自己裏麵的父親陰莖的攻擊。
我認為,通過性行為的方式,這種與另一人結成同盟針對父母的情感(基於施虐**幻想)對幼兒【參見第七章。的性關係具有重要意義。這種情感與偏執機製關係密切,在這種機製運行活躍的時候,兒童將在尋找性取向和客體關係的同謀和共犯中具有強大的偏見。選擇母親與他一起對抗父親,亦即破壞她裏麵的陰莖(通過與她**的方式)可能是他選擇異性戀位置的必要條件,這種情感可能使得他成年後保持異性戀立場,盡管他有顯著的偏執特征。如果他對母親危險身體的害怕太強大,他對好母親意象並沒有得到發展,他與父親結成同盟對抗母親,或者與兄弟聯合對抗父母親的幻想,將有助於他建立同性戀立場。
兒童擺弄他的客體,讓它們互相對決,通過結成秘密聯盟來控製客體。就我看來,這些做法的根本原因是在全能幻想中,有毒糞便和放屁借由幻想的方式被引入客體內,這樣可以達到占領和迫害客體的目的。在幻想中,兒童的糞便是秘密攻擊客體內部的工具,並且被他看作是為了自我的利益而幹壞事的客體或者動物。這些偉大和全能幻想是被害妄想和被下毒妄想的要素,他們害怕客體作為迫害者【參見第八章。,也會對他們施加秘密攻擊;並且,它們有時候調轉方向,以敵對態度對待自我(病人害怕他自己的糞便)。在兒童和成年人的分析中,我還碰見過害怕自己的糞便以某種方式獨立存在,並且不再被自己控製的病例。糞便對抗自我意誌,對內部和外部客體造成傷害。在這些情境中,糞便等於各種小動物,比如,老鼠、蒼蠅、跳蚤等等。【我五歲的小病人法蘭茨,他在分析中顯露出明顯的精神病特征,他害怕在黑暗中有許多老鼠從隔壁房間爬到他的臥室。在他躺在**的時候,老鼠們朝他進攻,還有一些從上麵攻擊他,另一些從下麵攻擊他。由於他自己對父母的肛門施虐的結果,他們代表父母的糞便進入他的肛門和身體的其他開口處。
偏執狂焦慮把糞便和陰莖當作迫害者,而同性戀愛客體代表最重要的對抗迫害者聯盟。個體力比多對“好”陰莖的渴求將導致過度補償修複,並且將起到隱藏對“壞”陰莖的恨和怕的作用。如果補償修複失敗,他對愛客體的恨和怕將變強,而且發生把所愛的人轉變成被迫害者的現象。【參見第九章。
這些機製在偏執狂的病例中非常明顯,它們以輕微的程度進入每一個同性戀的活動。男性中的性行為部分起到滿足施虐衝動的作用,以及確認破壞全能。在正麵力比多與“好”陰莖(作為外部客體的方式)的關係表象後麵,或多或少潛伏著(視仇恨的強度)不僅是對父親陰莖的恨,而且還有摧毀性伴侶的衝動,以及隨之而至的對性伴侶的害怕。
在他的《同性戀和俄狄浦斯情結》中,費裏克斯·波姆把注意力轉向俄狄浦斯情結的作用那個部分,它包含了兒童對父親的仇恨、他對抗死亡的願望和積極閹割意願。【 參考《國際精神分析學刊》(Int.Z.F. Psychoanal, 1926, 12)作者說明在同性戀行為中,男性個體常常有兩個目標:使伴侶的異性性行為無能,這在很大程度上就是讓他遠離女人;閹割他,這表示他還想要占據他伴侶的陰莖,這樣他可以增加對女人的性能力(主要針對第一個目的而言)。我自己的觀察讓我相信,除了對父親的原始嫉妒之外(這讓他更加希望男人遠離女人,比如母親和姐妹),還有一種與母親**招致的焦慮。由於危險不僅來自父親的陰莖,也來自他自己的施虐陰莖,他有選擇同性戀立場的很強的動機。【弗洛伊德注意到一個事實:在有些病例中,導致同性戀的是情感競爭,這種情感占上風而進攻趨勢被壓製(對比《某些嫉妒、偏執和同性戀的精神病機製》,1922,《弗洛伊德全集英文標準版》,卷18),薩傑爾(Sadger)強調了男童與父親的競爭關係,以及閹割他的渴望,這些因素導致同性戀傾向(參見《歇斯底裏症缺乏的多重性倒錯案例》),費倫齊(Ferenczi)曾指出,同性戀者對父親有殘酷的死亡願望,也有對母親殘酷的****幻想(見《關於男同性戀的疾病分類》,1914),恩斯特·瓊斯表明口腔施虐是男同性戀發展的中根本因素[《女性性活動的早期發展》(1927)]。我在男童和成年男人的分析中發現,在同性戀位置中,他與父親和兄弟訂立條約:他們全都對母親和姐妹采取禁欲態度,繞開她們,他們從彼此的身上獲得補償。就第二個目的而言,我完全同意博伊姆的觀點:男童想要閹割父親,獲得他的陰莖,與母親**,其目的是鞏固同性戀位置。在有些情況下,我肯定他的目標不僅是占據性能力特別強大的陰莖,而是保存大量的**(根據幼童的幻想,**是給母親性滿足【兒童認為需要大陰莖和大量**滿足他的母親,而且他自己的小陰莖是讓他在成年生活中性無能的原因之一。的必要條件)。除此之外,他還想要把多個“好”陰莖和好“**”放入她身體內,目的是讓她的身體內部完好無缺,這個願望在性器階段得到加強。他相信,如果他的內部是完好的,他將能夠給予母親“好”**和“好”孩子——這個情境將增加他異性戀立場的性能力。如果他的施虐趨勢占上風,他將采取同性戀行為來滿足獲得父親陰莖和**的願望;他也將具有異性戀目的,因為自己在認同施虐父親的過程中,他將與母親**,並完全破壞她。
我們不止一次說過,對知識的渴望提供一種性行為能力的動力,但是在個體滿足對同性戀行為有關知識的渴望時,他的目的是增加異性戀位置的效果,同性戀行為是為了實現他幼年時代的願望:可以看見他父親的陰莖與他自己的陰莖有何不同,想知道在父親的陰莖與母親**時,它是怎麽表現的;他渴望與母親【博伊姆(Bohem)(在前述引文中)提到一個病人,他過去有一個習慣,他老是要找出與他發生同性戀的男性與女人的“性技巧”是什麽。**時,變得更內行和更有能力。
B先生的病例材料
我將繼續從病例中抽取片段,說明以上討論的某些因素在同性戀立場中的重要性。B先生,三十五歲左右,他來找我治療,他有很重的抑鬱症和工作中強烈的拘謹約束感。他在工作中的拘謹約束感已經發生相當長的時間,並且發展到如此嚴重的程度,他不得不放棄他的研究生涯,而改行去從教。雖然他的性格和自我發展已經非常成功和完整,而且他的智力超群,他的精神健康卻遭受嚴重損害。他的抑鬱症現象在幼年時代就出現了,但是在最近幾年變得非常厲害,抑鬱症已經變成長期症狀,並且他很多時候斷絕與其他人的交往,他毫無理由地擔心他麵目可憎,因此,他越來越不喜歡社會交往。他還有嚴重的懷疑心理,懷疑心理從他的智力興趣領域發展到方方麵麵,這對他本人尤其的痛苦。
在這些顯性的症狀中,我看出重度疑病病症【先生對自己外貌持續不斷的擔憂證明,他對身體內部的擔憂和對身體內部疑病的焦慮進行對外置換。,以及強烈的迫害和指稱想法,這些症狀有時候具有妄想特征,但是他本人卻令人費解地對此漠視。舉個例子,在一次旅行中,他在一家客棧住了一段時間,他覺得住在這家客棧的一個女人想要跟他發生性行為,甚至設計要他的命。他有一閃而過的一個念頭,他覺得這個女人給他買的麵包有毒,他被毒害了。第二年,他又來到這家旅社,盡管他知道他還會碰見這個女人(因為她是這間客棧的老顧客),而情況是他們倆後來發展了很好的關係並且變成了好朋友。盡管如此,B先生並沒有放棄他的猜疑,他還是覺得這個女人去年想要毒害他,他自我安慰說他不會再犯險境,因為他們現在的關係這麽好了。令人吃驚的是他並沒有憎恨這個女人,他的這種情感部分是因為他毫無理由的情感置換,部分是因為他對別人的忍受和理解。除了這些原因以外,他強大的掩飾能力導致他的迫害症、疑病焦慮以及他的強迫症都不能被親近的人發現。強大的掩飾能力伴隨他非常強的偏執特質,雖然他覺得被人偷窺和監視,也很懷疑別人,但是,他的心理理解能力如此強大,他知道怎樣完全隱藏自己的思想和情感。與他的掩飾和精明氣質一道的還有積極客體關係帶來的新鮮感和發自內心的情感,這些情感存在於他心靈深處強大的希望中,這些情感幫助他隱藏他的病症。盡管在最近幾年,這種情感幾乎已經完全沒有了。
B先生是一個真正的同性戀,在他與女人(以及男人)建立戀愛關係時【但是,這種與男人和女人的良好客體關係有時候受到嚴重幹擾,這時候B先生盡可能不與人打交道。,他完全拒絕她們的性客體的角色,他不理解她們怎麽可能具備任何性吸引力。【他曾與女人發生過幾次**,但是他從來沒有從中獲得過任何滿足,他的短暫性事的主要動機是好奇心,他希望(異性戀者尤其如此)不要傷害另一方的感情,因為另一方在性事中更主動。對他來說,她們的身體都是某種陌生、神秘而奇特的東西,她們的身體讓他深覺厭惡,特別是她們的**、臀部和沒有陰莖的樣子,【我們在後麵將看見為什麽這種缺失讓他如此害怕。他對她們的**和臀部的厭惡是因為強烈的施虐衝動,他幻想對身體的“突出”部分進行敲打,直到這些部分被“敲平”,這麽一來,他就會喜歡女人了。這些幻想由他的潛意識決定,在他的潛意識中,女人裝滿了父親的陰莖和等同於陰莖的危險排泄物,它們把她的身體撐破並突出在她身體外麵,因此,他對“突出”部分的仇恨實則是針對父親內化和再現陰莖。【類似的幻想決定了A先生對女人臀部的施虐情感。在第九章中,我們提到女人的頭、胳膊、手和腳通常在潛意識中被看作是父親內化陰莖的外在表現,她的四肢,亦即雙腿、雙腳、兩個胳膊甚至手指通常都是象征內化的父母。在他的想象中,母親身體內部是無限廣闊和無法探索的地方,那裏潛伏著所有的危險和死亡,而母親本人僅僅是某種裝滿可怕陰莖和危險排泄物的容器。她細膩的皮膚和他所有女性的特征都被他看作是相當膚淺的遮掩,掩蓋她裏麵正在進行的破壞,雖然女性的特征讓他感覺悅目,他卻更加害怕它們,因為它們是她欺騙和叛變本質的標誌。
通過陰莖和大便的連接關係,我的病人把他父親陰莖激發的焦慮進一步置換到他母親身上,並且也置換到母親的有毒和危險排泄物上。以這種方式,他掩蓋並拿走所有那些令他害怕和仇恨的母親身體內的東西,這個意義深遠的置換過程的失敗可以從這個事實推導出:B先生再一次意識到他對女性**和臀部客體所隱藏的焦慮,它們象征著迫害者,它們在女人的身體中監視他,而且,他帶著明顯的厭惡和焦慮告訴我,他永遠不敢攻擊它們,因為他連碰碰它們都不敢。
同時,他已經把那些讓他害怕的東西都置換到母親身上,所以母親的身體變成令他厭惡的客體。他已經把陰莖和男性高度理想化,對他來說,隻有男性身上的一切是清晰、明白可見的,男性沒有隱藏任何秘密,他是自然而又美好的客體。【由於陰莖對他克服焦慮如此重要,女人身體沒有這種外部器官的事實增加了B先生對女人身體內部的害怕。由於他置換所有從父親體內喚起的恐懼到母親的身體內,所以,他堅決壓製跟自己身體內部有關的任何東西。他強調那些可見的,尤其是自己的陰莖,但是他的懷疑有多強烈,我們可以從他五歲時問保姆的問題看出來。他問保姆“前麵或者後麵”哪一個最糟糕(意思是陰莖還是肛門),當保姆回答“前麵”時,他表現出大吃一驚。他也還記得他八周歲時,他站在樓梯的最上麵往下看,他憎恨自己,也恨自己穿的黑長襪,【往下看意味著往他自己身體裏麵看。在其他的病例中,我發現朝遠方看其實是內省。潛意識中,沒有什麽比母親身體內部更為遙遠和難以捉摸的了,而自己身體的神秘又更甚。他的聯想表明,他父母親的家裏那時候總是特別的陰沉——事實上是“死氣沉沉”,他自認為應該對這種陰沉負責,或者是對母親身體內的破壞負責,象征他自己身體的陰沉沉的房子是他危險排泄物導致(黑色的長襪)。B先生對身體內部的壓製以及把身體內部置換到外部的結果是:他仇恨和害怕外部,不僅是針對自己的外表(雖然外表是他持續焦慮和關心的對象),而且還針對外部其他聯合物體。比如,他憎惡某些服飾,尤其是他的內衣褲,就像他的黑色長襪一樣,他的內衣褲感覺就像他的敵人,它們把他圍住並緊緊地貼著他的身體,它們要把他身體壓垮,【在其他的成人和兒童的病例中,我發現了身體外部表征身體內部的東西,我六歲的病人崗瑟爾常常用紙折蛇,把折好的蛇在脖子上繞圈,最後把折紙撕掉,他這樣做的目的是克服對父親陰莖的焦慮,父親的陰莖不僅在他外麵掐他的脖子,而且還從他裏麵讓他窒息,企圖殺害他。他們表征從內部迫害他的內化客體和排泄物,借著置換對內部危險的害怕到外部世界,他內部的敵人被轉換到外部。
我現在來討論這個病例的具體情況。此病人嬰兒時期是奶瓶喂養,由於他的力比多沒有得到滿足(從母親那裏),他的**吮吸固著被阻止,這個阻礙導致他對**的破壞衝動增加,並且他把**想象成危險之地(在潛意識中,他把**視作鳥身女妖)。通過把**等同於父親危險的陰莖,這個想象得到強化,他認為陰莖被置於母親體內而且重新在母親身上出現,他很快就開始把嬰兒安慰奶嘴和奶瓶嘴視為“好”陰莖。因為**吮吸被阻止,他帶著渴望轉向陰莖,把它作為吮吸欲望滿足的客體。他的同性戀態度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他在幼年時就被哥哥引誘,大概在他進入兩歲的時候,他的哥哥萊斯利比他年長兩歲,肛交的舉動滿足了他未滿足的口腔吮吸欲望,這個舉動讓他對陰莖無比專注。另外一個因素是他的父親,他的父親在他幼年時是一個沉默寡言的人,因為這個小兒子,父親變得更加慈愛,這個小男孩決心贏得父親的愛。他做到了,分析表明他認為自己成功做到把父親的“壞”陰莖變成“好”陰莖,他的這種心態緩和了焦慮,並且,在他的成年時期變成他與男人發生同性戀的動機。
B先生有兩個哥哥。萊斯利比他大兩歲,他對這個哥哥無比崇敬和熱愛,他把他作為“好”陰莖的代表,這部分是因為B先生口腔吮吸渴望得到滿足(從萊斯利的性行為中)。他最大的願望是智力上趕上萊斯利,可以與他平等相待,所以,事實上他從事了與萊斯利相同的職業。他的另一個哥哥名叫大衛,比他大四歲,他對他的態度就不同了,這個哥哥是父親上一任婚姻帶來的兒子。B先生覺得(他的想法可能是對的)他的母親更喜歡兩個哥哥,而不是他,他不喜歡大衛這個哥哥,盡管有年齡的差距,他還是想方設法占了上風。占上風的結果可能部分是大衛的受虐傾向導致,部分是他的心裏優勢導致。他把針對“壞”陰莖的施虐衝動發泄在這個哥哥身上,盡管他在早年時也與這個哥哥有性關係,【B先生與兩個哥哥的性關係在兒童期的第一階段後就中斷了,他對他們也沒有任何記憶,另外,他相當清楚地記得,而且細節曆曆在目,他把大衛折磨得夠嗆,分析表明,這個殘忍的行為與他已經忘記的性活動有密切的聯係。同時,他視這個哥哥為裝了父親陰莖的充滿危險的母親。我們在後麵將看到,他的兩個哥哥是父母親的替代,準確說來,是幻想中的父母意象,這兩個哥哥使他激活了他與父母意象的那些關係。雖然他在現實生活中對母親的熱愛超過父親,他的幻想中卻充滿了魔法“好”陰莖和可怕母親的意象。他甚至長大後都不喜歡大衛,分析表明,這部分原因是他對大衛充滿了罪疚感。
因此,雖然好幾個因素影響了B先生選擇同性戀態度,其他幾個外部因素在早期就存在,影響了他選擇異性戀立場。他的母親非常喜愛他,但是他很快就發現母親並不是真的愛父親,她厭惡父親的**。他可能是正確的,他母親性冷淡,甚至阻礙他的性欲望,母親熱衷於條理和清潔也是同一個原因。他小時候的幾個保姆也對任何性和本能欲望持反感態度(這一點在保姆回答“前麵”比“後麵”糟糕時得到印證)。另外一個對抗異性戀位置建立的因素是他沒有小女孩一起玩耍,毫無疑問,他害怕女人神秘的身體內部。如果他有姐妹一起長大,他這種懼怕感會大大減輕,因為姐妹會讓他有機會在幼年對女性**的神秘感得到滿足。事實上,他直到二十歲才從**女性照片上第一次認識到女人的身體在哪些方麵與男人不同,分析顯示寬鬆褶皺的短裙(他小時候見到的)強化了他對神秘而危險的女性身體內部的萬千想法。他對女性一無所知的焦慮被很多外部因素影響,從而導致他最終放棄女人作為性客體的選擇。
在男性個體發展的描述中,我說明了集中施虐全能在陰莖上是建立異性立場的一個重要步驟,還說明了他的自我實施這一步必須具備足夠的能力,在他發展的更早期才可以忍受施虐和焦慮。B先生的這種能力不足,他對自己排泄物全能的信念比其他男童要強。【出於相同的原因,他有相當明顯的女性特征,他的升華也是顯著的女性特征,這一點將在後麵討論。他的**衝動和罪疚情感早早地就開始運作,很快,帶來了良好的客體關係和現實適應能力。他的自我很早就得到加強,自我能夠粗暴地壓製施虐衝動,尤其是那些針對母親的施虐衝動,因而,衝動和罪疚情感使他不能與真實客體進行充分接觸,其大部分(就母親而言,絕大多數施虐)都保留在他的幻想意象中。如此一來,他與男、女兩性【B先生超我形成不成功(亦即他最早期焦慮表現太強)不僅引起嚴重的精神健康失常,導致性發展的損害和他工作能力受限,而且,也是他客體關係(本身良好)有時候受到嚴重擾亂的原因。客體良好關係一起的還有他對他們壞意象的深深的懼怕,這兩種對待客體的態度是兩條平行線,它們沒有相交過。
B先生既沒有對母親采取陰莖施虐,他也不能借由“好”陰莖在性行為中表現的方式來實現他複原母親的願望。【在前麵一章中,曾經提到一兩個因素,他們是男人和女人通過性行為修複各自客體的力量。對於父親的陰莖,他的施虐卻受到較小壓製,但是,他不能對他的俄狄浦斯趨勢施加足夠的影響,因為前麵討論的因素太強大,使得他異性戀位置不能建立,所以,他對父親陰莖的仇恨不能以正常方式得到改善,隻能部分用“好”陰莖的信念改善和補充,而這構成了異性戀位置的基礎。
B先生在逃離肛門和他身體內部有關的一切的過程中,他在強烈的陰莖口腔吮吸固著以及其他因素的協助下,他很早就對其他男童的陰莖發生了極大的欽慕——這種情感在某些時候上升為崇拜之情。但是分析表明,他對肛門強力抑製的結果是陰莖在更高程度獲得肛門功能特征,他認為自己的陰莖不行並且醜陋(就是“髒”)。他欽慕的陰莖又受一些條件的製約,沒有滿足這些條件的陰莖令他生厭,因為這樣的陰莖具有父親危險陰莖的所有特征以及“壞”大便的特點。盡管有這樣的局限,他卻建立了相當穩定的同性戀立場,他對同性戀行為沒有罪疚感或者低劣的感覺,因為補償修複趨勢在異性戀位置中不能表現,隻有在同性戀行為中,他的修複傾向才得以完全展開。
B先生的**被兩種客體占據,第一種客體是男童以及後來的男人。自從他學校生活結束以來,他的注意力總是轉向他們,他們沒有吸引力,也不受歡迎,這種類型對應他的哥哥大衛。B先生從這一類人身上得不到性關係的愉快,因為他的施虐衝動來得太猛烈,他意識到自己的優越感並且以各種方式折磨對方,然而,他又會成為對方的好夥伴,並且會在對方身上施加好的心理影響,也會想方設法幫助對方;第二種客體對應他的哥哥萊斯利,他過去會深深愛上這樣的人,也會對他的陰莖有真正的喜愛。【有一次,他愛上另外一個人,對應他父親的第三類人,此事違背他的意願,但是他卻無法回避這個事實,在他心中激起極大的焦慮。
兩種類型的愛客體都滿足B先生的補償趨勢,延緩他的焦慮。在與第一種愛客體的關係中,**意味著複原父親和大衛的陰莖,因為在他強大的施虐衝動中,他想象他之前已經把父親和大衛的陰莖摧毀,同時,他認同自己的自卑和閹割客體,所以,他對客體的仇恨也是針對他自己,他對客體陰莖的修複意味著對他自己陰莖的修複。他最終對陰莖的修複傾向是為了修複母親,可以預見,他閹割父親和哥哥的想法就是攻擊母親體內的孩子,因為此事他覺得深深地對不起母親。在修複他父親和哥哥的陰莖中,他力圖還給母親一個未受傷害的父親、未受傷害的孩子們以及毫發未損的身體內部,修複他自己的陰莖意味著他有“好”陰莖並且能讓母親獲得性滿足。
在B先生與萊斯利的關係中,他修複的願望表現得不明顯,因為在這種情況中,他關注“完美”的陰莖,這個備受推崇的陰莖代表的是所有魔法般對抗自己焦慮的工具。由於他在這種情況下也認同愛客體,因此愛客體的“完美”陰莖證明他自己的陰莖也是完美的,並且表明父親的陰莖和哥哥的陰莖完好無損,他對“好”陰莖的信念和母親身體未受傷害的信念則得到鞏固。在與令人欽慕的陰莖這個關係中,他的潛意識施虐衝動找到了出口,因為在這個關係中,他的同性戀活動意味著閹割他的愛客體(部分由於他嫉妒愛客體,部分由於他想要占有伴侶的“好”陰莖),這樣他就可以在所有方麵取代父親的地位,並與母親在一起。
雖然B先生的同性戀立場建立得很早並且牢固,以及主動拒絕了異性戀立場,潛意識中,他卻一直堅持異性戀目標。從他是小男孩開始他就對這個目標熱切渴望,直到成年他也從未放棄,他在潛意識中的各種同性戀活動表征各種途徑,通向這個他無比向往的目標。
他的超我施加的性活動標準非常高。在**中,他必須修複母親身體內他曾經破壞的每一個部分,他的修複工作從陰莖開始,並在這裏結束。這個過程似乎是某個人想要搭建一幢精美的房子,但是他卻深深地懷疑他自己是否真的打下了牢固的地基,他會不斷地加固這些地基,而且永遠不能停止此工作。
所以,B先生自己複原陰莖的能力也是他精神正常的基礎,當那個信念被粉碎後,他就發病。幾年前,他熱愛的哥哥萊斯利在一次探險活動中遇難,雖然他的死讓B先生悲慟不已,他的精神卻沒有倒下。他能承受這樣的打擊,因為這件事沒有喚起他的罪疚感,也沒有削弱他對自己建構全能的信心。對於他而言,萊斯利有魔法般的“好”陰莖,B先生能夠把對萊斯利的信念和愛轉移至另外一個人身上。後來他的另外一個哥哥大衛生病了,B先生在大衛生病期間全身心地照顧他,希望自己的關心和努力對他的治療產生效果,但是,他的希望落空,大衛去世了。大衛去世對他的打擊巨大,徹底擊垮了他,他的精神出現了問題,分析表示,這第二次打擊比第一次打擊要大,因為他對大衛有很強的罪疚感,更為重要的是,他複原陰莖的信念被動搖。這就意味著他必須放棄潛意識中他試圖複原的一切事物——複原母親和他自己的身體是最後的嚐試,他希望落空的另外一個後果是複原工作受到嚴重阻礙,而這徹底擊垮了他。
我強調過母親不能變成他修複客體的原因(由**完成),母親因此不能成為他的性客體,她隻能是他溫柔情感的客體。即便如此,他的焦慮和罪疚感卻太強大,不僅他的客體關係暴露在嚴重的幹擾中,而且他的升華趨勢也被嚴重阻礙,結果,B先生的意識中都是他母親的身體健康——雖然他自言自語說她沒有病,她隻是“身體弱”——他的潛意識完全被焦慮占據了。在他的分析因假期暫停之前(後來的分析發生在每個周末前,在當日和次日),他在情景轉換中表現出連續害怕,他說他將永遠都見不到我了,某個致命的事故在這期間將發生在我的頭上。他的這個幻想反複出現多次,並以不同的版本出現,卻隻有同一個主題——我在擁擠的大街上被一輛車子撞倒並被碾壓。事實上,這條街道在美國,在他的家鄉,這條街道在他童年的記憶中具有重要作用。他小時候常常與保姆上街,他過馬路的時候總是害怕——分析表明,他害怕將再也見不到母親了。當他在重度憂鬱中時,他在分析中常常表示事情再也不會“變好”了,他說除非幼兒時期發生過的事情可以重新來過——比如,經過那條街道上的所有的車輛要是不開過就好了。對於他,以及此書中曾經提到的兒童的分析來說,車輛的移動表征的是父母之間的**。在他早期的**幻想中,他曾經把它想象成父母的致命行為,他無法擺脫這個恐懼:他的母親(因為他內射“壞”陰莖)和他自己將被吞入母親體內的危險陰莖被毀壞(被車子撞倒),因此他和她將被車子撞倒的恐懼變成巨大的焦慮。他把他的家鄉想象成一個幽暗、無生機而又破敗不堪的地方,盡管他的家鄉街道上是川流不息的車輛(亦即他父母的頻繁**)。與他的家鄉相比,他想象一個充滿生機、輕鬆美麗的城市。有時候,他發現他的想象在他遊覽其他國家的城市時得以實現,【在這裏,他想象的美麗城市的每一處細節都勾畫出母親身體和自己身體的複原、美化並且完美。因為在想象中,它們之前都被破壞和摧毀。哪怕這樣的時光隻是短短的一段時間,這個遙遠的城市表征他的母親以及自己的身體修複完整並且重新煥發出新的生命。但是,過多的焦慮讓他感覺這樣的複原並不能完成,他工作中的拘謹和束縛感來自這個相同的原因。
在B先生還能正常工作期間,他在埋頭撰寫一本科學研究結果的書。由於拘謹和束縛感加深,他不得不放棄撰寫這本書。而這本書卻具有與那座美麗城市相同的意義,此書中的每一條信息,每一個句子都表示父親複原的陰莖和健康的孩子,書本身表征的是他內化的健康母親和他自己複原的身體。從他的分析看出,他對自己身體“壞”內容的害怕是他創造力受阻的主要因素,他疑病病症之一是身體內部的空虛。在智力層麵上,他抱怨曾經有價值而又美麗有趣的事物都失去了它們的價值並且“破舊不堪”,它們以某種方式從他身邊被奪走。這些抱怨的根源往往來自他的恐懼:他擔心,在投擲他的壞意象和危險排泄物時,他可能已經丟失了他身體中那些“好”而“美”的部分。
最強大的創造動力來自他的女性立場,他的潛意識被加上了某個條件:除非他的身體被充滿了好客體——其實是指漂亮的小孩子【在上一章中,我們已經看見女童對全能排泄物的信念比男童的信念要強大,而且這個因素對她性格的升華有特別的影響,我已經表明現在的升華是從“壞”和醜陋的糞便轉變至“美”兒童的過程。B先生對他的全能陰莖執行施虐的信念不是太有效,而他的全能排泄物的信念相當強烈。他的升華是非常明顯的女性類型。——否則,他不能創造孩子,亦即不能把孩子帶到人世間。為了滿足這個條件,他不得不除掉他身體內部的“壞”客體(但是隨後他會覺得空虛),要麽他就得把它們變成“好”客體,就像他把父親的陰莖和哥哥的陰莖變成“好”陰莖一樣,如果他能夠做到,他就會確認他母親的身體和她的孩子以及父親的陰莖全都得到複原,那麽,他的父親和母親就能夠和睦地生活在一起,相互給予全部的性滿足。而他自己在與“好”父親認同中,就可以給予他母親幾個孩子並且加固他的異性戀位置。
經過十四個月的分析治療,我的病人再一次拿起書,他與母親的認同感出現了,這在幻想轉移中表現出來:他想象自己變成我的女兒。他記得,他還是一個小男孩的時候,他非常渴望變成一個女孩,因為他知道,他的母親想要一個女孩,但是,潛意識中,他又想要用**的方式來愛她,因為他本不用害怕用他的陰莖來傷害她(她一定會恨他,他自己也覺得這是危險的舉動)。【B先生回憶自己年幼時,曾經多次在大腿之間擠壓自己的陰莖,這樣就可以讓它消失了。盡管他對母親以及顯著女性特征有很強的認同感——這些特征在他的書中也出現,但是,他曾經做不到保持女性位置。這是他創造性活動的根本絆腳石,而他的創造性活動總是有些受到束縛。
分析治療中,隨著他與母親的認同和變成女人的願望變得顯著,他在工作中的拘謹和束縛逐漸消失。他對孩子的渴望和他的創造力在剛開始就被內化客體的恐懼製約了,他對母親這個競爭對手的害怕首先是針對他內化的“壞”母親(她與父親結合在一起)。那些內化的客體是他害怕被監視、被查看的強烈焦慮感來源,他不得不小心隱藏自己的想法,因為他的每一個想法代表的是自己內心美好的東西——一個兒童。【他很怕壞意象,他否定自己的潛意識,強迫自己的潛意識處於不被注意的狀態。這種想法在很大程度上抑製創造力,他永遠不可能把自己完全處於潛意識的狀態,這樣,創造力的重要源泉對他永遠關閉了。正因為如此,他會把自己的想法盡快付諸筆端,這樣可以讓自己的想法在寫作中不被“壞”客體的打擾,他不得不把身體內的“好”客體從“壞”客體中區別出來,以及把“壞”客體轉變成“好”客體。他的寫作活動以及其整個智力生產過程在潛意識中都與身體內部的複原和孕育小孩聯係在一起,這些小孩都將是他母親的孩子。他修複自己身體內“好”母親的方法是在她體內裝滿漂亮的小孩,以及小心努力地保護那些他體內從“壞”客體中(它們是父母親**的結果和父親的“壞”陰莖)再創造(即被複原)的客體。這樣一來,他的身體變得健康美麗,因為他美麗健康的“好”母親轉而保護他不受他體內“壞”客體的破壞。B先生能與這個複原“好”母親產生認同感,他想象中,那些漂亮的孩子(指思想和探索)是他與母親孕育的孩子,他冠以母親“好”母親的頭銜——亦即母親曾經給予他健康的母乳,因而幫助他得到健康和強大的陰莖。一直要等到他能夠選擇並升華女性位置,他的男性特質在他的工作中才更加富有成效。
在他對“好”母親的信念變強的過程中,他的偏執狂、疑病焦慮症和憂鬱症都減弱了。相應地,B先生能更好地勝任工作,開始時還表現出焦慮和強迫症狀,後來就能輕鬆應對。他的同性戀衝動持續下降,他對陰莖的喜愛之情減少,他對“壞”陰莖害怕(曾經與對“好”而美的陰莖的崇拜重合)的程度減輕。在這個階段,我們碰上了一種焦慮:他父親的“壞”的內化陰莖插入他的身體中,占有了他的陰莖,並從裏麵控製了它,【在我對所有不同年齡的男性病人的分析中,我不止一次碰上這種特殊的危險情境:父親的“壞”陰莖從裏麵塞滿受製者的陰莖,完全控製受製者的陰莖。有這樣一個例子,我的一個小病人把帶有筆蓋兒的鉛筆丟在火中。他的目的是把筆蓋兒裏麵堅硬的“壞”的東西燒出來,筆帽兒表征他自己的陰莖,而要被燒出來的“壞”東西(鉛筆本身)是他父親的陰莖;還有一次,他把一小截木頭丟在火中,同時,他還在削鉛筆,他解釋說她這麽做的目的是讓那截“壞”木頭燒得更徹底。原來,在他的想象中,那一小截木頭和鉛筆是在一起的,它們不分彼此,還常常打架。經過分析,這種危險情境的強大焦慮得到釋放,而且,我認為這種焦慮是男人性能力的嚴重阻礙。B先生感到他已經失去了對自己陰莖的控製,他不能好好有效地使用自己的陰莖。這種恐懼在他青春期時來勢很猛,他使盡全力控製自己不**,結果,他在青春期的夜晚遺精,他的心裏非常害怕,他覺得自己不能控製自己的陰莖了,它被惡魔控製了。他也認為他的陰莖被控製的結果是它可以自己變大變小,隨意改變,他把成長過程中陰莖經曆的這些變化都歸因為這種焦慮。
這種焦慮極大地加強了他對自己陰莖的反感,也加強了他自卑的心態,因為它是肛門部位的,起到很“壞”的破壞作用。與此同時,他選擇異性戀位置的重大阻礙得以產生。他肯定這樣想過,他在與母親**的過程中,他猜測他父親的陰莖總是在看著他,而且會強迫他搗亂,所以,他被迫與女人保持距離。現在就很明顯了,他曾經把太多希望寄托在陰莖上,它表征意識和與此相關的嚴重抑鬱症,以及對他身體內部的否決,他的希望在這一刻化為泡影。這一連串憂懼的分析剛一完成,B先生的工作能力得到進一步提升,而他的異性戀位置也得以加強。
就在這個時候,因為某些外部原因【先生因為私人原因,不得不返回自己的故國家園。他打算以後繼續自己的分析。之前,他的分析已經持續兩年,經過了三百八十次治療。,B先生的進一步分析必須停止了。到目前為止,他的精神分析產生了好的結果,他的深度抑鬱和工作中的拘束基本完全消除,他的強迫症狀、偏執狂和疑病焦慮症得以大量減少。這些結果讓我們有理由相信,進一步的治療將使他完全能夠建立異性戀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