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塑家用一塊普通的石頭雕了一隻鷹,栩栩如生,振翅欲飛,觀者無不驚歎。問其技,曰:石頭裏本來就有一隻鷹,我隻不過將多餘的部分去掉,它就飛起來了。
這個回答很有哲理。
原子彈爆炸,是因為原子核裏本來就有原子能;植物發芽,是因為種子裏本來就有生命。它不爆炸、不發芽,是因為它有一個多餘的外殼,我們去掉它,它就實現了它自己的價值。
達爾文本酷愛自然,但父親一定要他學醫,他不遵父命,就成了偉大的生物學家。居裏夫人二十五歲時還是一名家庭教師,還差一點當了小財主家的兒媳婦。她勇敢地甩掉這些羈絆,遠走巴黎,終於成為一代名人。魯迅先是選學地質,後又學醫,當把這兩層都剝去時,一位文學大師就出現了。就是宋徽宗、李後主也不該披那身本來就不屬於他的龍袍,他在公務中痛苦地掙紮,還算不錯,一個畫家、詞人終於浮出水麵。這是曆史的悲劇,但卻是成才的規律,也是做事的規律。
物各有主,人各其用,順之則成,逆之則敗。佛說,人人都是佛,就看你能不能跳出煩惱。原來每個人都有一堆“煩惱”裹著一個“自我”,而我們卻常常東衝西突,南轅北轍,找不到自我。
每當我看雜技演出時,總不由聯想一個問題,人體內到底有多少種潛能。同樣是人,你看,我們的腰腿硬得像個木棍,而演員卻軟得像塊麵團。因為她隻要一個“軟”字,把那些無用的附加統統去掉。她就是石頭裏飛出來的一隻鷹。但誰又敢說台下的這麽多的觀眾裏,當初就沒有一個人身軟如她?隻是沒有人發現,自己也沒有敢去想。法國作家福樓拜說:“你要描寫一個動作,就要找到那個唯一的動詞,你要描寫一種形狀,就要找到那個唯一的形容詞。”那麽,你要知道自己的價值,就要找到那個唯一的“我”。記住,一定是“唯一”,餘皆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