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一說某名人怎麽成才,總講如何堅忍不拔、刻苦努力,其實這些都是有了興趣之後的事。他能有成就,首先是因為他對那件事有興趣。興趣是什麽?就是人追求完美事物的一種本能,沒有聽說過誰專門對醜的、壞的、惡的、苦的有興趣。
孩子對糖塊有興趣,姑娘對打扮有興趣,青年對戀愛有興趣,老人對憶舊有興趣。人們對休閑、娛樂、美食、華服、好房子、好車都有興趣,因為這樣活著就舒服。但隻滿足於此也不行,時間長了就要退步,要墮落,於是人們對學習、開拓、創造也有興趣,這樣人類才會活得更美好。有興趣,有各種各樣的興趣,是人的天性,人要學會開發自己的天性,要發現興趣、保護興趣、擴大興趣。這不用專門去教、去輔導,你隻要不壓抑、不幹擾它就行。就像水,一打開閘門就自然往下流;像煙,你一點燃就自然往上走。
信佛者到處拜佛,佛經上說,你不必拜,佛就是你自己,隻要你想成佛,就能立地成佛。如果你能發現自己內心深處對某種事物的強烈興趣,你就立地成佛,你想成為什麽樣子,就能成什麽樣子,這才是一個最厲害的秘密武器。老師、家長總是怕孩子不學習,總嫌孩子不努力,“新鬆恨不高千尺”,其實,你不要急,也不必“恨”,更不要那麽“狠”,搞得孩子們眉頭常皺,心存壓力。你隻需細心地去發現他到底對什麽有興趣,就像發現落葉下的一棵春筍,隻需澆一點水,一回頭,它就躥高好幾米。園丁的作用不是用剪子把花草剪整齊,而是用鋤頭把雜草鋤幹淨。
生物學、人才學研究已經揭示,基因決定了每一個人身上都有某種特殊的才能。“天生我材必有用”,李白這句話是沒有錯的。興趣是寂夜裏飄著的螢火蟲,常在你不經意時靈光一閃,有人及時捕捉到了自己的興趣,有人卻在興趣敲門時木然無應,花自飄零水自流,錯過了機遇。歌德的父親安排歌德學法律,他卻對文學、科學有興趣;伽利略的父親安排伽利略學醫學,他卻對物理、天文有興趣。每一屆諾貝爾獎公布後,記者總要向得主提這樣一個問題:“您為什麽要從事這項研究?”大部分人的回答是:“不為什麽,就是因為對它感興趣。”
興趣是人的天性,但要成就功德,還得將它轉化為目標和毅力,不達目的絕不罷休。達爾文小時候對生物有興趣,一次,他在野外看見一隻從未見過的甲蟲,就用右手捉住;又見一隻,即用左手捉住。這時又發現第三隻,情急之下他將一隻放入口中,騰出手來去捉第三隻。不想嘴裏那隻甲蟲放出一種辛辣刺激的**,他“哇”的一聲大叫,三隻全跑了。可以看出,這時他的興趣還是一種孩童式的天性。但是,由此出發,他後來毅然參加了貝格爾艦的環球考察,一走五年。每到一地,就采挖生物標本,托運回國。五年後他定居倫敦郊外潛心研究這些資料,冷板凳一坐就是二十年。一八五九年終於出版了《物種起源》,創立了進化論,是目標和毅力鞏固和延伸了他的興趣。
如果要想有更大的成就,興趣還得轉化為責任和犧牲,特別是從事社會科學,必得擔大責,才能有大成。比如許多文學少年,當初隻是因語言優美、情節曲折而對文學產生興趣,但真正要成為大作家,如魯迅、如托爾斯泰,則非得有為時代、為民眾立言的責任心不可。至於說到社會活動家更是要心憂天下,以身許國。興趣隻有在注入了目標和責任之後才算成熟,才能抗風雨,破逆境,到達勝利的彼岸。
總之,興趣是成就人生的一粒種子,種瓜得瓜,種豆得豆。你先得找見自己的基因,是瓜還是豆,然後再說培育之事。有的人從一開始就沒有弄清楚自己是瓜還是豆,或因環境所迫,瓜秧爬上豆架,滿擰著長;有的人知道自己是瓜是豆,春風得意,卻耐不過夏的煎熬,等不到秋天的豐收。隻有那些像達爾文一樣,一開始就認定要收獲一顆大瓜的人,櫛風沐雨幾十年,才能享受到秋收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