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紀蘭恐怕是還健在並活躍於政壇的,新中國最老資格的農業勞動模範了,她是新中國成立前在根據地就和李順達一起帶領農民搞互助生產而出名的,是比陳永貴還早一茬的明星級勞模,她又是至今唯一從第一屆人大連任至第十一屆人大的全國人民代表。她不愧為共和國成長的曆史見證人。
我和申紀蘭同誌相識已幾十年,在十一屆人代會上我們又有緣編在一個團,不由憶起了她的幾件小事。
一九七四年,我從內蒙古調回山西省委工作,妻子調山西省婦聯機關。申紀蘭同誌以其聲望時任省婦聯主任,但大部分時間仍在基層,並不駐機關辦公。當時“文革”還未結束,各方麵很不正規。我們由外地調來,第一件頭痛的事就是沒有住房,孩子又小,四處奔波、借住,十分狼狽。老申知道了這件事,找到妻子說:“小宋,我這個主任關心幹部不夠,讓你們為難。不要費勁了,你們小兩口和孩子就住在我的辦公室吧。反正那房子長年空著,也是浪費。”說著拿出了鑰匙。我們再困難、再不懂規矩,也不敢接這把鑰匙呀。但心裏一直熱乎乎的,多年以後還常記起。
還有一件事。當年申紀蘭參加各種會議活動較多,機關常要代她填表,其時她從省到縣已兼有多種職務,有各種頭銜,但她每次都要叮囑工作人員:“前麵那些填不填都行,村支部書記這個職務一定不要落下。”她是一個不忘本的人,常說,勞動模範離開了勞動還算什麽勞模。
雖相識多年,我卻一直無緣到她的西溝村一看,直到去年春天終於有了一次機會。西溝,真是深山大溝,前溝後溝溝套溝。老申已是七十八歲的人了,領著我翻梁下溝如履平地。她先領我看西溝發展史的源頭,新中國成立前李順達逃荒來這裏住的溝底破窯,又看一條條治過來的溝。現在滿山都是鬱鬱蔥蔥的樹林,村裏依山而建的層層窯洞,比城裏鱗次櫛比的水泥樓房更賞心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