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夏默家的門口,何詩宜嚐試著敲了兩下門,聽到裏麵傳來一個遙遠的聲音,“門沒鎖。”
何詩宜轉動把手打開門,屋內飄來老房子獨特的腐朽氣息。她走進這間凶宅,聽著鼓起的地板在腳下發出聲響。
“你在哪兒呢?”
“這邊。”聲音來自浴室的方向。
何詩宜回頭,高大的男人已經走到了她的身後。她被眼前的畫麵嚇了一跳,夏默壯碩的肌肉和棱角分明的鎖骨高聳在她的眼前,古銅色的肌膚上傷痕累累,他麵無表情走路無聲,帶著陰影和壓迫感。
夏默隻在腰間圍著一條白色的浴巾,在腹股溝處打上一個結,看起來隨時可能掉落。何詩宜希望自己的視線能夠盡快從那個位置移開。
“卷宗帶了嗎?”
何詩宜醒過來,最後看了一眼夏默的腹肌。打開背包取出一個文件袋,“我再跟你說一遍,這可是違紀行為。”
夏默沒有說話,隻是熟練地打開卷宗。
根據卷宗的記載,距這起案件發現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二十三年,報警人是住在樓上的一對老夫婦,也是這間房產的產權人。這間房子原本是空著的,準備留給外地工作的兒子,當作回來以後的婚房,所以他們直到發現屍體的那天,才知道自家的房子裏進來了不速之客,而關於這兩個不速之客的身份,他們和警察一樣毫無頭緒。
現場勘查的記錄顯示,當時兩具屍體腐爛嚴重,死亡時間在三個月到一年之間,想要準確推定已經沒有可能。屍體均已呈現白骨化,但是其中一名女性屍體的死亡原因,依然可以確定為顱骨骨折,並合理推測為顱內出血導致死亡。另外一具男性屍體吊在浴室的水管上,因嚴重腐爛已經不能推測是否為自殺。現場沒有留下能夠確認死者身份的物品,警察隻能通過提取DNA,並與千山有DNA記錄的失蹤人口進行比對,結果依然是找不到能夠匹配的信息。
關於這起案件留下的記錄非常有限,特別是以當時的刑偵技術來說,破案難度很大。警方雖然在努力調查,但是始終找不到突破口。
後來的事情就是柳生曾經說過的了,樓上的夫婦也因為目睹了案發現場,留下了嚴重的心理陰影,很快就舉家搬離,將兩間房子全部丟給中介公司。由於“冰淇淋案”的社會影響極大,甚至引發了各種五花八門的都市傳說,導致這兩間房子無人問津,別說購買,連短租的人都很少,夏默是這些年來為數不多的、能夠踏踏實實住在這裏的人。
夏默低頭看著手裏的卷宗,一切都和他想的差不多。
他感到手臂上的一陣瘙癢,發現何詩宜的發梢輕輕拂過他的皮膚,何詩宜也湊過來,直直地盯著卷宗。夏默將文件袋收起來,何詩宜的眼神依然沒有移開。
“你在看什麽?”夏默問。
“啊……”何詩宜愣了一下,瞬間臉頰通紅,眼神不舍地離開夏默的人魚線說,“這案子還……挺恐怖的啊。”
“哦。”
“那個……我喝口水,”何詩宜轉身走向廚房,“看得我口幹舌燥的。”
成堆的速食品旁邊放著一盞空杯,從痕跡上來看杯子沒有洗過,何詩宜對夏默的生活方式皺了皺眉,“你有沒有想過找人照顧你?”
“別動!”
何詩宜嚇了一跳,手縮了回來。夏默似乎意識到自己的聲音有點可怕,緩和了一下說:“我們走吧。”
“去哪兒?”
“你不介意開一次長途吧?”夏默回答問題的方式,就是提出另一個問題。
何詩宜歎了口氣,“好像我介意就有用似的。”
“走,我換件衣服就來。”
何詩宜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看到夏默向旁邊那間黑暗的臥室走去,他在進門的瞬間扯下了圍在腰間的浴巾,露出一閃而過的**背影,何詩宜探著頭向裏麵望去,隻看到漆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