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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文以“晴雨”二字入手,捕捉自然景物在不同天氣狀況下的變化之美,既突出山水的個性,也傳達出觀賞者微妙的心理感受。自然美的產生,如鬱達夫在《山水及自然景物的欣賞中》所言,“欣賞自然,欣賞山水,就是人與萬物調和,人與宇宙合一的一種諧和作用”。有了人與物的高度合一,自然美才能浮現在眼底心頭。
西北風未起,蟹也不曾肥,我原曉得蘆花總還沒有白,前兩星期,源寧來看了西湖,說他倒覺得有點失望,因為湖光山色,太整齊,太小巧,不夠味兒,他開來的一張節目上,原有西溪的一項;恰巧第二天又下了微雨,秋原和我就主張微雨裏下西溪,好教源寧去嚐一嚐這西湖近旁的野趣。
暗中先將西溪和西湖相對照,西湖本為遊覽勝景,而西溪以自然天成的野趣更勝一籌。
天色是陰陰漠漠的一層,濕風吹來,有點兒冷,也有點兒香,香的野草花的氣息。車過方井旁邊,自然又下車來,去看了一下那座天主聖教修士們的古墓。從墓門望進去,隻是黑沉沉、冷冰冰的一個大洞,什麽也看不見,鼻子裏卻聞吸到了一種黴灰的陰氣。
掀了掀鼻子,以誇張而風趣的用詞,點出此次旅遊的輕鬆愉快。
把鼻子掀了兩掀,聳了一聳肩膀,大家都說,可惜忘記帶了電筒,但在下意識裏,自然也有一種恐怖,不安,和畏縮的心意,在那裏作惡,直到了花塢的溪旁,走進窗明幾淨的靜蓮庵(?)堂去坐下,喝了兩碗清茶,這一些鬼胎,方才洗滌了個空空脫脫。
遊西溪,本來是以鬆木場下船,帶了酒盒行廚,慢慢兒地向西搖去為正宗。像我們那麽高坐了汽車,飛鳴而過古**、東嶽,一個鍾頭要走百來裏路的旅客,終於是難度的俗物,但是俗物也有俗益,你若坐在汽車裏,引頸而向西向北一望,直到湖州,隻見一派空明,遙蓋在淡綠成陰的斜平海上;這中間不見水,不見山,當然也不見人,隻是渺渺茫茫,青青綠綠,遠無岸,近亦無田園村落的一個大斜坡,過秦亭山後,一直到留下為止的那一條沿山大道上的景色,好處就在這裏,尤其是當微雨朦朧,江南草長的春或秋的半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