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巷

我用殘損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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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首詩創作於詩人在香港被捕入獄後,原載於1946年出版的《文藝春秋》第三卷,是詩人少見的現實主義題材的作品。初讀感覺完全不是詩人一貫的寫作風格,沒有一絲的憂鬱、哀傷、自艾自怨,反而充滿了不屈的鬥誌、堅定的信念與無畏的正氣。這首詩的創作可以視為詩人風格由象征到現實的過渡,也可以視為不一樣的生活經曆帶來詩人創作風格巨變的轉型之作。

我用殘損的手掌

摸索這廣大的土地:

這一角已變成灰燼,

那一角隻是血和泥;

這一片湖該是我的家鄉,

(春天,堤上繁花如錦幛,

嫩柳枝折斷有奇異的芬芳)

我觸到荇藻和水的微涼;

通過對祖國大地現在和過去的描寫,點明了日軍的侵略戰爭帶給中國人民巨大的苦難。

“微涼”“冷到徹骨”“在指尖滑出”等具體感覺的描寫,在虛擬的環境中傳遞出詩人真摯的情感。

這長白山的雪峰冷到徹骨,

這黃河的水夾泥沙在指間滑出;

江南的水田,你當年新生的禾草

是那麽細,那麽軟……現在隻有蓬蒿;

嶺南的荔枝花寂寞地憔悴,

盡那邊,我蘸著南海沒有漁船的苦水……[1]

詩人用直接抒情的手法寫出了對解放區的渴望,用“戀人的柔發”“嬰孩手中的乳”來表現對於解放區的熱愛。

無形的手掌掠過無限的江山,

手指沾了血和灰,手掌黏了陰暗,

隻有那遼遠的一角依然完整,

溫暖,明朗,堅固而蓬勃生春。

在那上麵,我用殘損的手掌輕撫,

像戀人的柔發,嬰孩手中乳。

我把全部的力量運在手掌

貼在上麵,寄與愛和一切希望,

因為隻有那裏是太陽,是春,

將驅逐陰暗,帶來蘇生,

因為隻有那裏我們不像牲口一樣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