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我會感到在大自然的萬事萬物中,
人們都能尋覓到最甜美、最溫馨、
最純潔、最鼓舞人心的友伴,
即便是那憤世嫉俗、最孤獨憂鬱的人也不例外。
寄身山林、不失知覺的人,
是不會抑鬱結滯的。
離群索居
這是一個美妙的夜晚,全身隻有一種感覺,每個毛孔都浸潤著喜悅。作為大自然的一部分,我在其中任意來去。
我穿著襯衫走在卵石遍地的湖岸上,盡管此時烏雲密布,涼風習習,我卻沒發現什麽特別吸引人的地方,自然中的一切都與我如此和諧。
牛蛙鳴叫,邀來黑夜,夜鷹的歌聲乘著拂起漣漪的風兒從湖上飄來。榿木與白楊爭相搖曳,**起我情感的波瀾,幾乎令我窒息;而我的寧靜如湖水一般,隻有微波,沒有波濤。這被晚風**起的輕波微浪,遠非暴風驚濤,亦非明鏡初磨。
天色盡管很暗了,風依舊在林中呼嘯,浪依舊拍打著堤岸,一些生靈依舊哼著催眠曲,哄大地平息。從沒有絕對的寧靜。最凶猛的野獸此刻沒有睡,而是在尋找獵物;狐狸、臭鼬和野兔正無所畏懼地在田間林中遊**。他們是大自然的守護者——是連接黑夜與生機勃勃的白晝之間的紐帶。
回到房中時我常會發現有客人造訪過,還留下了名片——一束花,一隻常青藤花環,或是黃色胡桃葉或棕櫚葉上的鉛筆簽名。
那些難得來林中的人,常常一路把玩這些在林中隨手揀起的小東西,然後有意無意地把它們留下。
一個人曾剝柳條編成戒指放在我桌上。如果我出門時有人來訪,我一眼就能看出,要麽是嫩枝或青草被弄彎了,要麽是地上留下腳印,我還能從這些蛛絲馬跡中大概辨別出他們的性別、年齡以及性格,例如一朵被遺棄的花,一把被拔起後又扔下的嫩草,有的甚至還被丟在半英裏之外的鐵路上,還有殘留的淡淡的雪茄煙或煙鬥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