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意義上,建造的空間實有對精神需求的表達往往並不會完全展現,或者說因摻雜著、受製於更多使用上的功能需求和禮俗限製而顯得緊張和局限。現在,如果把這純粹的個人精神需求交於建造的實有表達時呢?無疑,這卻是一件頗具難度的事。當用一種空間的實有去表達一種虛無的時候,當表達之物成為一種寬泛和空靈的時候,看似輕鬆自由卻又是老虎吃天無處下爪的尷尬。如果說借鑒詩意畫理是一種方式的話,那麽這實在是太豐厚了。如何能懂詩意畫理呢?如何在其中摘取呢?如何又能規避掉一些通用的套路而顯示出園主的小小個性和與眾不同呢?又要如何去把詩意畫理的意境表達成一種實有呢?
造園不是要製造微縮山水而是要造山水之意。造園不是在把玩一個物件,不是揮毫落筆於紙上作畫。在實際的建造中,造園者既要懂一花一木、一山一水一亭之性,還要構築和落實到雖由人作,宛自天開的狀態。而建造之物不僅要具備長期耐看的價值,又要能在經曆四季更替、映風映雨的過程中展現其特有的內涵。在建造的時間上,私園也不會是三五天的熱情,沒有三年五載卻難建成。不過,即便如此,這一切的呈現並不是終點,私園最終必是要表達一種整體意義上對個體和外界的認知,而不僅是拘泥於對具體某物的認知。要求太高了,七分主人,三分匠師,主人且是能主之人。這些能主之人不僅要具備深厚的文化修養和十足的耐心,也需要一直如一感知的心境和建造的心境,更需要其下匠師們實際上的建造能力和經驗的配合。辛苦得很呢,一不小心又要滑落到為精神而精神,為建造而建造,強作愁式的套路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