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真地請教過老潘,像阿讓這樣的小孩我們究竟該如何對待,在他扛大包當苦力去養活移動照相館的時候,在他吃著泡麵去維係移動照相館的時候。
僅隻是感慨兩句就算了嗎?僅隻是所謂的善意旁觀?
我擦,我們這幫當哥的總不能啥也不幹吧!太寒磣了!
老潘也是個攝影師,他給我的是一個攝影師式的回答。
他說:首先,尊重他的選擇。其次,平視他這個人……哎,我覺得你可以把他的故事記錄下來,萬一如果有人是他的同類,理解並認可他的移動照相館呢?說不定會願意陪他組隊走上一程,去給那些遙遠的人們多拍上一點兒照片。
會有這樣的人嗎?我是說,像阿讓一樣變態的攝影師。
老潘說他不確定,他說他甚至不知道那樣的攝影師在這個時代裏是應該多一點兒還是少一點兒。
過了一會兒,他又說:還是別給阿讓添亂了,如果有人真背著相機去了,阿讓一定無力接待,他實在太窮了,估計都管不起來者的泡麵……
又過了一會兒,他說:說不定有自備幹糧的呢,不需要麻煩阿讓接待……
說話又不是修圖,哪兒來那麽多PS,唉。
我覺得我應該把老潘的建議再梳理梳理:
首先你要明白,阿讓的藏地移動照相館的底色裏有悲憫,但並不是公益,也不算慈善。
其次你要知道,這世上從無完人或聖人,論跡論心他和你我無二,那些裂紋和缺憾甚至更甚。
再次,關於攝影這個行業和攝影師這個職業,你應有自己獨立的思辨。
最後……沒有最後了。
如果你理清了上述邏輯,如果你備好了幹糧彈藥無後顧之慮;
如果你做好了無償付出的準備,決心用一個普通人的姿態去給普通人做點事情;
如果阿讓的理想也是你的理想,為了那個理想他可以的你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