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在你墳前跳舞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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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的罪孽嗎?是上天在懲罰我嗎?伯格雷,隻有你能給我一個答案。可你已經死了,你正躺在這世上某處,深埋地下,與蟋蟀和蚯蚓為伍,它們在你的骨頭上飲宴、行走、歇息、**,說著隻有遺骸才能聽得懂的話。”

幸好,幸好,幸好我接住了冬兒,感謝上帝,一定是他改變了那巨大氣浪的方向,冬兒向我飛來,我伸出胳膊,卻被砸倒在地上,可我抱住了他,死死抱住。當我坐起來的時候,冬兒閉著眼睛,像是死了,又像是睡著了,殘餘的興奮還凝固在他那張小臉上,那是他最後的記憶,憧憬著那片可以讓他撒歡兒的操場。他死了嗎?死——

不會死的,不會的,我把他放在一塊平整的青石板上,給他做人工呼吸——“多虧了你,伯格雷——讓我在醫院裏學會了這一切,”我吻著他的小嘴巴,一口一口把氣吹進去,我敲擊他柔嫩的胸骨,我把手墊在底下,生怕我的拳頭把他的骨頭敲斷,好了好了,他小小的鼻翼開始扇動了,胸口開始起伏了,他脆弱的肺髒與這個世界重新建立了溝通,可是他還沒有睜開眼睛,可是他不會死了,我的孩子。我不會失去他了。

“感謝你,伯格雷。是你救了他。”

必須要送他去醫院,冬兒不會死了,可我不敢確定他是不是有別的事,他身上有血,我撩開他的衣服,看他的前胸肚子和後背,還有腿,謝天謝地,沒有傷口,連片淤青都沒有。可我還是得送他去醫院。

可就在我試圖把他從地上抱起來時,聽見了骨頭摩擦的“哢哢”聲,這聲音來自我後背,然後有一脈電流似的痛從我的脊椎一直傳到腳跟,我摔倒了,冬兒仍然無知無覺地躺著,我的手在他後腦墊著,沒磕著他。不行,拚了命也要把他送醫院去。我又試了幾次,還是抱不動他,可冬兒還那麽小,那麽輕,我怎麽會抱不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