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真是個奇妙的日子。
文森特倚在唐吉老爹畫具店的櫃台上,仿佛中了張13.65法郎的彩票,卻沒人可以分享他的喜悅。雖然談不上有多喜歡莫奈,但那畢竟是莫奈,哪個剛出道的畫家不想具備他那樣的知名度?最近聽提奧說,他的畫甚至已經在美國打開了銷路。真不知道自己要到什麽時候才能達到那種高度。
他的目光又移到牆上高更的那幅畫上。
“隻會抄襲的半吊子!”
要是伯納德聽到這個評價,估計會跟他拚命。以伯納德的性格,才不會管對方是印象派創始人還是宇宙創始人呢。沒人能詆毀他心目中的英雄,這小子前不久剛剛徒步去布列塔尼“朝聖”過高更,他崇拜所有打破常規的人,每當聊起高更時,眼裏釋放出的光芒就好像見到了19世紀的耶穌。
但莫奈幹嗎那麽痛恨高更呢?文森特雖然沒見過高更,但本能上覺得莫奈的話有些過激,怎麽說,也算是個前輩,實在沒必要這樣說一個剛出道的新人。或許打壓新人就是法國畫壇的規矩,或許這是所有行業的規矩。
正在這時,唐吉老爹踉踉蹌蹌地回來了,身上一股酒味。
顯然他並沒有死在誰的**,同時,他也把雞肉三明治的事忘得一幹二淨。
看著老頭醉醺醺的樣子,文森特也不好意思說什麽。他這副樣子,今晚不被家裏的母老虎幹掉就已經是奇跡了。至於雞肉三明治嘛……等他熬過今晚再說吧。
文森特走出了唐吉老爹的畫具店,餓著肚子,計劃泡湯。現在也已經過了飯點,去哪兒都蹭不到晚餐了。這就是耍小聰明的後果,文森特心想,早知道剛才就應該拉下臉去找澳洲佬或洛特雷克。
算了!他拍拍自己空空的肚子,決定直接回家睡覺——反正少吃一頓又不會死,反正不吃飯睡覺對他來說早已是“家常便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