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梵高

19 你都經曆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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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更在10月23日抵達阿爾勒火車站,和文森特來時乘的是同一班車。去車站接他時,文森特差點沒認出他。

那個“大嘴鳥”依舊戴著那頂紅色的貝雷帽,但顏色已經發紫,像是一頂步入老年的貝雷帽。他的臉色看起來比那頂貝雷帽更加憔悴,眼圈凹陷,鼻子顯得比以前更大了,仿佛一個在海上漂流了1年的遇難者。

天曉得他這大半年都經曆了些什麽。

在見到他之前,文森特心裏多少有些埋怨,覺得他這個人有點出爾反爾,說好的事情一拖再拖不算,最後還花了提奧一大筆錢。

但當文森特見到他這副落魄的樣子時,反而心生同情。

“我的天,你這段時間都經曆了什麽?”

可笑的是,這句話並不是從文森特嘴裏說出來的,而是高更對文森特說的第一句話。文森特都被問蒙了。

說這話時,高更正盯著牆上那幅《向日葵》出神。

從火車站到黃色小屋隻有30步的距離,兩人除了見麵時打了個招呼,一路上什麽都沒說。而高更一進屋就被牆上那幅《向日葵》吸引住了,一動不動地站在那幅畫前。

兩個男人就這樣並排站著,麵對著牆上的《向日葵》。

文森特的目光在畫和高更的臉上來回移動,高更的嘴唇微微顫抖,眼裏似乎泛著淚,仿佛遇見了多年未見的初戀。

“你覺得怎麽樣?”文森特小心翼翼地問道。

高更並沒有回答,鼓著腮幫子一個勁兒地喘氣。

“你哪裏不舒服嗎?”文森特問。

高更長舒了一口氣,緩緩地搖了搖頭,兩眼依舊盯著那幅畫:“你這段時間,都經曆了什麽?”

“誰?我?”文森特被問蒙了,“你指哪方麵?”

高更咽了口口水:“你……你究竟是怎麽做到的?”

他轉過臉,看著文森特,眼裏充滿了羨慕、嫉妒和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