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非洲(精裝)

第十八章 幾種非洲鳥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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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長雨季之初,三月的最後一個星期或是四月的第一個星期,我聽到了非洲樹林裏的夜鶯聲。不是一整首歌,隻有幾個音符——像協奏曲的開始幾小節,或一場突然中斷又繼續的彩排,就好像在濕漉漉的樹林孤寂處,有人躲在樹上給小提琴調音。然後,同樣的旋律、同樣的豐富和美妙很快也要響遍歐洲的森林,從意大利的西西裏島,一直到丹麥的埃爾西諾。

在非洲既有黑鸛鳥,也有白鸛鳥。北歐的鸛鳥在茅草房頂上築巢。它們在非洲看起來沒有在歐洲那麽威風,因為這裏有禿鸛和蛇鷲那樣高大笨拙的鳥把它們比下去了。鸛鳥在非洲的習性也與在歐洲時不同,它們成對地棲居,是家庭幸福的象征。你看到它們結伴飛行,就像在俱樂部聚會。它們在非洲被稱為“蝗鳥”,因為它們總跟隨著蝗蟲而到,以蝗蟲為食。它們也會飛越野火蔓延的草原,就在跳躍的火苗推進線前盤旋,高高地飛在閃爍的彩虹色天空和灰煙之上,監視著從火裏跑出來的老鼠和蛇。鸛鳥在非洲度過快樂的時光,但它們的真實生活不在這裏,當春風帶回**和築巢的思緒時,它們的心思就回到北方。它們憶起往昔和故地,成雙成對地飛走,不久後就將雙腳紮進出生地的寒冷沼澤裏。

雨季伊始,平原上綿延的焦草開始生出鮮綠的嫩芽,此時會飛來好幾百隻鴴。平原總是有種海洋的氣息,開闊的地平線喚起大海和長灘的記憶,彷徨的風也是一樣。燒焦的草聞起來有股鹹腥味,草長高之後鋪滿大地,就像海浪一樣。當平原上的白色康乃馨開花時,你記起曾經,你在給小馬“桑德”裝馬具,波濤洶湧的白色碎浪就圍繞在身邊。平原上的鴴同樣也有海鳥的外形,和海灘上的同類習性相似。它在近處的草地上飛快地一陣小跑,然後伴著高聲的尖鳴從你的馬前方騰空而起,於是光亮的天空裏滿是翅膀和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