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鸾把这种光叫作“超日月光”,也就是说,这种光既非日光,亦非月光,而是超越了太阳和月亮的光辉的永恒的“光”。
根据科学家的计算,太阳上的氢气可供燃烧约六十亿年。这就是说,太阳也不是永恒的。在太阳燃烧殆尽的那一天,想必地球上的生物也早已灭绝。
佛经上说,在释迦牟尼入灭五十六亿七千万年之后,弥勒菩萨会现身于世。那时应该就是地球上的生物即将灭绝的时期,也许弥勒菩萨的出现就是来救助万物众生的。
“不可思议光”,无边无际,不可测知,能够穿透一切。我们看不见摸不着它,而它却与永恒同在。我们可以想象,这光来自遥远的永恒,却也恒常地包围着我们,一刻不停地照耀一切。
正当我对这种“光”是否真的存在心存疑虑时,有一天(确切地说应该是一九八七年二月二十三日),在我家旁流过的神通川上游,设立在神冈矿山茂住矿地下一千米的东京大学宇宙线研究所内,发生了一件令世界各国天文学家和物理学家震惊的大事件。
研究所发布了一则消息,宣称监测到了一种既非光亦非光子、既无形亦无相、能够穿透一切物体的神秘的粒子,从十六万光年之外飞越时空而来,横穿地球后又飞入宇宙。这种神秘的粒子,被称为中微子,其存在早已经被理论证实了,却从来没有人看到过它。
我对中微子感兴趣,是因为这则报道上提到它的一个特征:这种物质只在宇宙中星星死亡的瞬间产生。
据说在一颗星球“临终”之际,因重力被打破而释放出巨大的能量。这巨大能量的百分之九十九都随着这种中微子飞往宇宙,剩下的百分之一转化为冲击波,使星球发生爆炸,这就是星球迎接死亡的方式。
然而一颗超新星却因此诞生,重新放出光芒。中微子则以近光速飞向遥远的宇宙空间。
比如发生于大麦哲伦星云上的情况就是如此。从超新星“1987A”中飞出来的中微子以无限接近光速的速度经过十六万光年的飞行,于一九八七年二月二十三日到达南半球,并横穿地球,飞入无穷无尽的宇宙。据说在这次飞行中,每平方厘米平均承受一百零六亿个中微子,也即在这一瞬间,每个人身上平均有十兆个中微子通过。它们无可阻碍,无可测知,无边无际,无形无相,从我们的身体穿透而过。
值得注意的是,中微子都是在宇宙大爆炸或超新星爆发时,在宇宙或星球的生与死无限接近的一刹那出现的。
也就是说,当一颗星球临死时,中微子以光速冲飞而出,而就在下一个瞬间,组成星球的物质发生爆炸,星球迎来死亡,最后在爆发后的残骸中,又会诞生一颗新的星球。
太阳和地球,以及地球上的生物,都是从远古时代爆炸而亡的很多星球遗留下来的残骸物质中重生出来的。
人类的出生既然是这样的情形,那么在我们生死瞬间发生的现象就与星球的爆炸酷似。回归本能和复制本能,会引导我们无休无止地去探究生命的起源、太阳系的诞生以及宇宙的生成。我们会像鲑鱼溯流而上般探索孕育了人类的母胎根源。
在宇宙诞生的瞬间,乃是一片无限延伸的“光的海洋”。
In a Temple Yard,1935
吉田博
据说原生生物是不会死的,它们通过单纯的分裂而增殖,分裂的过程中并不会留下任何相当于死尸的物质。
人们认为原生生物的这种衍生方式更加符合自然天意,而高等生物的自然死亡,则说明是过于复杂的进化导致有机体不能完全统合自己的机体,从而产生的一种附带现象。
也就是说,死亡现象的发生,是有机体进化得过于复杂才产生的不完全性结果。
人类是生物中最复杂的生命体,然而也是与自然天意相去最远的生命体。如果人类想寻求超越生死达到完全的统合,恐怕只有借助于如来的佛力了。
“如来”一词,是梵语,意思是“从真如而来”。而“真如”乃是指万物之本质、不变之真理。
所谓“只能借助于如来的佛力”,用法然和亲鸾的话来说,就是“只能依靠南无不可思议光”。
现代人一直把“生”置于绝对信仰的位置,而视“死”为恶、为嫌弃禁忌的对象,当作应该排除的事物,把葬礼等与死相关的事物,仅仅看作与生活无关的非正常事件。
在这样的时代,宗教向人们宣讲“死”是行不通的,因此只能讲现实利益。然而即使靠拼命宣讲现实利益而获得成效,也只维持到昭和四十年(1965年)。后来,即使不听信宗教的现实利益说教,国民生产总值和平均寿命也一个劲儿地上升,人们就渐渐不再理会宗教的说教了。
如今的现状是,“死亡”由医生宣布,“死尸”由殡仪馆收殓,“死者”由亲人们来怀念,而僧侣尽量不去面对“死亡、死尸和死者”,只是数数在葬礼中获得的酬金而已。如果这种状况不改变,想对宗教抱以期望也是徒劳。
自从宗教不能亲临现场宣讲“生”与“死”的那日起,宗教就失去了生命力,日益走上衰败之路,这也是意料中的事情。
当今社会,不管哪行哪业,大家重视的不都是亲临现场所得的智慧吗?仅仅把古圣先贤的知识弄个通透,仍令人担心。如果宗教是对活着的人起到作用,宗教本身也应该充满活力才行。好在近年来,人们终于意识到,只看重“生”的价值可能引起很多思想方面的问题,特别是社会日渐步入前所未有的人口老龄化时代,再不行动起来,可能就要出大问题。
有一些既存宗教团体,已经开始在罹患癌症、艾滋病等患者中,开展安宁疗护活动(14)。宗教团体介入“死”第一线的趋势日渐明显。
对于那些长年错失目标、靠重复教条谋生过活的僧侣来说,最难为情的,恐怕是面对病**的临死之人却只能搬弄佛典的解释和兜售廉价的善意。他们发现在这种活动中,自己百无一用。
美国精神科医生库伯勒-罗斯(15)女士积累了很多临床经验,她认为“最能使绝症晚期病人感到安慰的是有一个拥有战胜死亡经验的人陪在身边”。
也就是说,唯一可以让胆战心惊地面临死亡的绝症晚期患者感到安心的,只能是给他们安排一个曾经更近距离地接触过死亡的人,其他种种根本不起作用。即使是最善意、最体贴的安慰之词,对于患者来说,更多的时候反而会增加他们的精神负担。
他们身边如果有一个接近于“菩萨”的人,会更有效果。
人们总是信赖那些与自己有相同体验、稍稍走在前面的人。
长野善光寺的大殿下面,修筑了一条漆黑的地下通道。行走于其间时,走在前面而且触手可及的人才最值得信赖。只要有这样的人在前面,我们就可以放心地移步。
佛陀已经走到离我们太远的地方了。而亲鸾很幸运,因为在他前面不远处,就是良师法然。
对于绝症患者来说,鼓励的话听起来很残酷,善意的安慰只能传达悲哀,讲经说教都已多余。
他们需要的,仅仅是一个眼眸澄澈如晴空、温柔通透如微风的人陪在身边。
芒草摇曳发光,河**的小石子如水晶般闪亮,河面像一条光的丝带流淌着。
树木、星星、电线杆都像磷光一般闪烁。
“银河铁道号”列车,就在这样的世界里疾驰。
宫泽贤治的《银河铁道之夜》(16)的光景描写,与井村医生被告知癌细胞已经扩散之后,在自家公寓前的停车场里所见的光景如出一辙。
……世间一片光明。那些去超市购物的人身上看上去闪烁着光辉。那些四处玩耍的孩子身上也闪烁着光辉。那些狗,甚至垂首的稻穗,还有杂草、电线杆、小石块……都闪烁着光辉……
这种周围的一切都被“光”包围的情景,一般人不可能看得见。
但亲鸾说了,看不见也没关系。还说,即使看不见也请你相信那“不可思议光”的存在。
极重恶人唯称佛,
我亦在彼摄取中。
烦恼障眼虽不见,
大悲无倦常照我。
——亲鸾《正信偈》
这首偈语的意思是:万恶不赦的人们都在这“光”的包围中。现在仅仅是被烦恼遮挡视而不见。然而那大慈大悲的“光”却永远闪耀,今后亦将继续照耀着我们。所以,我们口诵佛号就行。
我在从事汤灌和纳棺工作时,曾有过我和尸体被光环包围的奇妙体验。我还见过蛆虫发光,并为见到豆娘虫卵发光欣喜落泪。
生命之光如此脆弱,就如我们攀爬在一条螺旋状的没有尽头的欲望阶梯,忽然间阶梯倒塌,我们头朝下坠落一刹那看到的东西。又比如在被战火烧焦了的旷野里,忽然见到的一朵小花。
那一刻,“生”与“死”交错重叠般接近,不可思议的光就在眼前,如流星般闪耀。
而如今,我再次堕落,活在欲望和自私之中。曾经遇见过的“光”再也没有在我眼前出现,我沉迷于爱欲,迷失于名利,拖着被玷污的身体活在肮脏的世界里。
只要心中对欲望和自私还有留恋,那“光”就不会在我们眼前出现。
亲鸾说:“所谓回心者,翻转自力之心,并抛弃之也。”他的意思是让我们抛弃自我。
道元也在《正法眼藏》的“生死”一章中说:“将身心放下忘掉,皈依佛门,把全部交托于佛。如果你这样做了,无须用力,亦无须用心,便可越过生死成佛。”道元强调说,最后关头得舍弃自我。
人的欲望和自私之念是如此可怕,就连那“不可思议光”之本质的真、善、美的世界都会轻而易举地被其践踏。
如果一个集团被这些贪欲操纵,将更加可怕。一个国家一旦被私欲支配,就会酿成战争;一种文化如果太主张自我,也会引起战争;一种宗教如果太主张自我,当然也会导致战争。
光如来会把我们提升到一个对万物众生都充满关怀和感激的满溢状态。如果我们皆处于这种状态,就不会发生战争。
今天的人类,用尽科学手段寻求这种光。
从亚里士多德到康德的哲学传统,应该都是最终完成人类全部知识的统合。然而自十九世纪、二十世纪以来,科学技术突飞猛进,哲学和宗教的影响日渐微弱。如今的情形是,哲学沦落为一门类似于语言分析的学科,而宗教研究不过是忙着对前人留下的庞大的经典教义体系进行解释。
在这种情况下,科学的发展捷足先登,已达到科学家可以提出“主体和客体之间原本就不存在界限”这种理论的阶段。
甚至有科学家称:“与永恒的生命合为一体时,形成自我的界限就会消失。”
宫泽贤治在《银河铁道之夜》中写道:
我们知道水是氢气和氧气的化合物。现在已经没有人对此表示怀疑。因为如果不信,我们可以做实验证明。但是在古时候,人们众说纷纭,有的说水是由水银和盐构成的,有的则说水是由水银和硫黄构成的,争论不休。你看,人们不都争着说自己的神才是真神吗?!然而即使我们信奉不同的神,不是也会被彼此所做的事情感动得流泪吗?而且,我们有时候还会争论,我们的心究竟是善还是恶。然而我们最终还是争不出输赢。不过,如果你认真地思考并经过实验去区别哪种思想是对的,哪种思想是错的,只要把这个区别的方法定下来,信仰和化学就是一回事了。
这是故事中,教授对小主人公乔班尼说的话。说完后,教授邀请乔班尼去参观他的神秘实验。
突然,乔班尼看见自己、自己的思想、火车、教授、银河等所有东西,都在一瞬间“砰”的一声发出光芒,随即消失不见。接下来又一次“砰”地放出光,之后又什么都看不见了。然后是一刹那的闪烁,他见到浩瀚的世界无尽地展现在眼前,一切往事瞬间消失,不留半点痕迹。
教授问过乔班尼的感觉后,说:
啊,好了!这实验就是要求你把自己零零碎碎的思想从头至尾连接起来,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在这里,通过故事中的教授之口,把道理讲给相当于宫泽贤治分身的乔班尼听。
宫泽贤治在这里提出了一个命题:把自己零零碎碎的思想统合成一体。
“科学”就是各“科”的学问,所谓“科”就是区分的意思。西方科学的特征,就是把模糊不清的东西区分清楚,彻底分成小的科目,然后仔仔细细地对每一小块加以研究。
明治维新以后,日本人倾注了全部精力学习西方人的做事手法,结果造就了某些科目中的一批世界顶尖科学家。然而这些细微科目之间互不关联,不论其在自己的领域如何优秀,也与人们的幸福无关。如果说有关,也仅仅是把人心搅乱,陷之于不安。
宫泽贤治认为那些零零碎碎的思想和许许多多的东西都在一瞬间“砰”地于闪亮的一点汇聚,从而有统合为一体的可能性。
于是,他借助拿到去往菩萨道车票的乔班尼之口说:
我肯定会笔直地前行,去追求真正的幸福。
笔直地前行,就是菩萨境界。这表明深信《法华经》的宫泽贤治,下定决心通过菩萨行来完成统合(一如)。
假如是亲鸾,在光“砰”地爆发的时候,他可能会说“你心中已经得此道理,关于自然,便不必常去理会”。只是他还会加上一句:“请相信不可思议光。”
亲鸾认为这“不可思议光”,乃从一如世界而来,就是光如来。
他深深坚信,这种光是超越了宇宙、星球,以及地球上所有生物的生成和毁灭的永恒的存在,是来普度众生的不可思议的存在。
归命无量寿如来
南无不可思议光
(1) 拈花微笑,释尊在灵鹫山,拈起莲花示于众人,众人皆沉默不应。唯有迦叶会其意,向释尊微笑。于是释尊就把正法眼藏等佛教真理传授给了迦叶一人。后人以此故事为以心传心体得佛法真理之妙,作为禅宗立宗的根本。
(2) 大乘,即很大的乘坐物。大乘佛教,比喻就像能够救助很多人的巨大的交通工具一样的佛教。公元前后,很多俗家佛教信徒组成的教团在各地兴起,他们与出家僧侣教团不同,称自己为“菩萨”或“求悟者”。“菩萨”此前一直是专用于描述佛陀生前故事时指代佛陀本人。俗家佛教徒认为,既然自己终将成佛,之前也应该是菩萨,于是就开始广泛使用“菩萨”这一称号。后有不少出家的僧侣也参与进来,共同创造出了《般若经》《法华经》《维摩经》《华严经》等大乘佛教经典。他们将般若的空的思想写入这些经典中,赞美永恒生命的佛陀,主张于深深的感动中体现佛陀就在自己生命当中的立场。
(3) 天理教,江户时代末期在日本农村产生的庶民性新宗教。创教者名中山美伎,是奈良县天理市一个没落地主家的主妇。她在幕藩体制崩溃的社会大环境下,身受家庭制度的重压,同时在过重的劳动、丈夫的**和痛失爱子,以及自己和家人的病痛等多重苦恼缠身的情况下,见到“光”现象。此教一开始受到严格压制,后从明治二十年代开始,获得大规模发展。
(4) 大本教,兴起于明治末期和大正时期的教派神道。被称为“开祖”的出口直是京都府绫部一个木匠家的寡妇,在困苦生活的深渊中见到“光”现象,成为金光教系的巫婆,记录下数千册神启。后来嫁与邻村的出口王仁三郎,组织教团,被尊为圣师,开始宗教活动。后遭到镇压,最终被冠以违反社会治安法、不敬罪等名目,教主及其部属皆获刑,教主被禁止结社,教团处于瘫痪状态。
(5) 据说人的左右脑功能不同。左脑被称为“理性脑”,主司语言、逻辑、计算等,担负思考、表达的功能;右脑被称为“感性脑”,主要功能是感受喜怒哀乐。这是欧美人分析的脑结构功能。
(6) 正定聚,注定可以修成涅槃果的人。本书中,与注定可以成佛的“菩萨”一起使用,含义相同。
(7) 圣道门,与相信阿弥陀佛的誓约、凭誓约于死后往生净土得悟的“净土门”相对,宣扬靠自力修行于现世得悟。唐朝僧人道绰把释迦牟尼的教义加以分类,在著作《安乐集》中阐述了这种分类法。
(8) 阿蒂尔·兰波(1854—1891),法国诗人。著名的诗歌《醉舟》是他十七岁时的作品。其创作生涯仅限于十五岁至十九岁。此后以商人的身份走遍世界各地,三十七岁去世。
(9) 金子美铃(1903—1930),出生于日本山口县,天才诗人,曾经被称赞为“年轻的童谣诗人巨星”,二十六岁早逝。
(10) 《风雨无阻》,宫泽贤治遗诗,生前未发表。关于此诗的理解见仁见智,我认为这首诗最好地表现了诗人柔弱的形象,读来令人心碎。“不怕雨/不怕风/不怕冬雪和夏暑/我拥有结实的身体。”宫泽贤治在病**写下这样的诗句,时年三十五岁,两年后去世。诗的下文为“我总是安静地微笑着/一天用四合糙米饭/几匙味噌少许蔬菜”。这情景让人想起良宽。良宽请人在寺庙里搭建一座草庵,每天只吃糙米五合,“总是安静地微笑着”坐在“五合庵”里。良宽过这种生活,原本是败了“斗殴和诉讼”,散尽家财的结果。真正的诗人拥有优秀资质,在现实红尘中却只能如此生活:“有阳光的时候我流着眼泪/寒冷的夏日我慢吞吞地走去/人们都叫我‘木偶和尚’。”
(11) 源信(942—1017),平安时代天台宗高僧,幼时丧父,进比叡山,成为比叡山惠心院的僧都(管理僧人的高级僧官),著有《往生要集》。法然(1133—1212),净土宗开宗祖师,八岁时父亲暴死,此后出家,主张执信阿弥陀佛的本愿并念诵佛号即刻获得普度,后亲鸾忠实地遵守并发扬了法然的教理。明惠(1173—1232),华严宗高僧,八岁丧父母,十岁出家,反驳法然的教理,著有《摧邪轮》。道元(1200—1253),日本曹洞宗开宗祖师,三岁丧父,八岁丧母,感叹人世无常,十三岁出家,后修建永平寺,所著《正法眼藏》,对后世的宗教哲学和思想文化产生了很大的影响。一遍(1239—1289),时宗开宗祖师,幼时修习天台之学,十岁丧母,出家,走遍日本全国,其跳舞念佛的行脚僧形象广为人知。
(12) 埃尔温·薛定谔(1887—1961),奥地利物理学家,被誉为“量子物理学之父”。1933年因“发现了在原子理论里很有用的新形式”获得诺贝尔物理学奖。
(13) 史蒂芬·霍金(1942—2018),生于英国,著名物理学家,因患肌肉萎缩性侧索硬化症,后半生离不开轮椅,著有《时间简史》等。
(14) 安宁疗护(Vihara)活动,“Vihara”一词来自梵语,是安住、安宁、僧院的意思。相对于基督教提出的“临终关怀”,这是佛教教徒提出的以佛教介入生命末期的疗护为目的的活动。昭和六十二年(1987年),本愿寺教团创立了“安宁疗护实践活动研究会”。
(15) 库伯勒-罗斯(1926—2004),著名临终关怀作家、医学教授,代表作《死亡瞬间》。
(16) 《银河铁道之夜》,宫泽贤治著。后文截取的博士和乔班尼的对话,参照了新潮社版《日本诗人全集》中草野心平编写的《宫泽贤治》、筑摩文库的《宫泽贤治全集》等。书曾经几易其稿,特别是临终的部分,更是多次修改,在第四稿终稿之中,“声音像大提琴声”的博士的话,基本上都被删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