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一無所有,為何給我安慰

相逢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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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塵路遠。每次想起這四字都會默然歎息。隻因生命皆如塵埃,落入紅塵之海,不到離去的那天,就永遠看不到彼岸。誰都不知道彼岸到底在斜陽盡頭,還是在月光深處。我們都隻是茫然的路人,在塵埃無邊的歲月裏孤獨前行,從燈火輝煌走到燈火闌珊,卻始終不知道彼岸是否花開。

可是無論如何,生於紅塵,總要走那條寂寞的長路。荊棘也好,風雨也好,陽光也好,彩虹也好,總要經過,生命才有味道。來到人間的時候,生命都隻是一頁白紙,隻是在不同的路上遇上了不同的風景,生命才有了不同的色彩和價值。行路的人,縱使心中有萬水千山,卻不知道下一站是湖山煙雨還是大漠孤煙。在未知的路上,我們終究會明白年華的苦樂、生命的悲喜。

不知為何,此刻想象著冬天的海子,腦海中卻出現了這樣的畫麵:風雪之夜,疲倦的行人拖著沉重的旅行箱,風塵仆仆地趕路,路過客棧,卻敲不開那扇冰冷的門,於是隻好繼續上路,尋找下一處燈火。總覺得,海子便是這樣的行人,在風雪未停的人間,他獨自前行。他有著無比絢麗的夢,卻總是找不到停駐的地方。對於這個孤獨的生命而言,紅塵路才是真的遙遠,遠到地老天荒。

這個冬天,孤獨的海子也遇見了別樣的燈火。與沈碧分手後的那些天,海子拿著剛剛油印的詩集《麥地之甕》去找葦岸。海子並沒有向葦岸說起與沈碧分手的事,他們隻是談論詩歌。他總是這樣,將悲傷和淚水獨自吞下,那扇心門縱然爬滿灰塵也很少打開。他隻願與這些好友詩酒相伴,卻不願在個人的事情上打擾別人。於是,他的孤獨日積月累,成了高牆大院。

葦岸看了詩集以後,就將海子的詩歌介紹給昌平文化館。那時候,昌平文化館正在舉辦1986年度業餘文藝創作比賽。這樣,海子就認識了在文化館任職的覃詩(即海子詩中的S)。這個美麗而知性的女子,被海子靈動的詩句打動,就像偶然走入了一座花園。而當她見到那個憔悴的詩人,不知不覺間便有了憐愛之心。似乎,她一直都站在海子必經的路旁,當他走近,便上前送上春暖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