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一無所有,為何給我安慰

幾度秋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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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雨紅塵,聽來多美,可是走過才知道,紅塵世界原是塵埃連著塵埃,喧囂連著喧囂。所以人生之路總讓人迷惘,你看得見星光璀璨,看得見燈火迷離,卻看不見下個路口的風雨飄零。你永遠是煙塵裏的行人,不管前方是險灘還是激流、荊棘還是泥淖,都無法回頭,因你早已上路。

掀開塵霧,依稀還記得,那年那月,那個懵懂少年從村莊出發,一路向北,走到流光溢彩的城市,然後開始在那裏築夢。然後他愛上了城市的燈火,愛上了這裏無邊的繁華。可是誰能料想,數年以後,這個少年嬗變成了憂鬱的詩人,在月光下惆悵著寫詩,隨漫長的思緒飛向輕淡夜雲,無拘無束。尋常人經曆過一些事之後都會變得圓融通達,或者世故平和,而他卻越來越尖銳、越來越矛盾、越來越倔強。

他是海子,你我心中從未改變純真性情的海子。正因為未改純真,他才與眾不同,才能在詩的世界裏走向春暖花開。隻是,塵世似乎從未給過他真正的春天,伸手的時候,他總是觸到西風落葉、冰雪連天。那是他靈魂深處的荒涼。都說少年不識愁滋味,可他識盡人間愁苦,卻仍是那個單純少年。誰知道,這樣的生命該如何解讀?

這個夏天,海子終於完成了長詩《太陽·土地篇》。海子仍舊將這首從構思到完成曆時一年的長詩打印出來,希望得到更多人的關注。不管別人持何種態度,海子對自己的長詩都無比珍視,可以說,那是他生命的結晶。此時的海子,仍在為5月西山會議上人們對他的蠻橫指摘作著自我辯解。這個天才的詩人,以微小的力量,對抗著周遭的眾口鑠金。這是他的倔強。

7月,那個讓海子一往情深的女孩大學畢業了。她離開了北京,去了想去的地方。那不是月光旖旎的湖畔,也不是春暖花開的海邊,而是繁華的更深處。她叫沈碧,她早已不是那個陪海子看斜陽和月光的單純少女,她有她遠離夢幻的方向。就算沒有父母的千般阻撓,她終究也會離開海子,遠走高飛。他們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偶爾相遇在人海,卻總會回到各自的世界,麵對各自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