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設計師:董仲舒傳

二、《公羊》學在漢代異軍突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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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傳至漢代,據說至少有五種不同的記錄和解說,即《公羊》、《穀梁》、《左氏》、《鄒氏》和《夾氏》。五家之中,“《鄒氏》無師,《夾氏》未有書。”[1]實際上,有影響的也僅是另外三家。

關於《穀梁》、《左氏》的情況,我們在此無意討論。[2]而關於《公羊傳》的傳授情況,一般認為由孔子高足子夏傳其弟子齊人公羊高,公羊高之後相當一段時間在公羊氏家族內部傳授,到西漢景帝時,由公羊高四世孫公羊壽與壽之弟子齊人胡毋生著於竹帛。後由胡毋生、董仲舒等人的共同努力,使《公羊》學成為兩漢時期的顯學。

確實,在儒術獨尊之前,《春秋》學包括《公羊》學隻不過是作為百家之一而存在,隻是到了儒術獨尊之後,《公羊》學的地位才凸顯出來。然而《公羊》學地位在漢代的變遷,是一個複雜而漫長的過程,欲明了其變遷的真實意義,必須將其放到廣闊的曆史背景中來考察。

我們知道,漢代《春秋》學的變遷,是遵循著一條由《公羊》學到《穀梁》學,再由《穀梁》學到《左氏》學,最後到《春秋》諸家合流的過程,它前後經曆了約三百年的時間。這一方麵是漢代統治思想發展的必然趨勢,另一方麵也體現了諸多因素的交互影響及互動作用。

這些外在條件,表現在《公羊》學地位的變動方麵,概括而言,有如下諸端:首先,漢代《春秋》諸家的此伏彼起與當時的政治生活密切相關,連續不斷地社會危機需要不斷尋求更合乎社會需要的新統治學說,以取代舊的學說。《春秋公羊》學在原始儒學的基礎上糅合陰陽五行學說,提出諸如大一統、正名分、別尊卑等一係列政治主張,它適應了當時專製主義皇權政治的需要,對於解決文景以來諸侯王尾大不掉、危及中央政權,以及調整和穩定社會秩序顯然具有實際作用。於是乎,隨著儒術獨尊,《春秋公羊》學輕而易舉地登上統治學說的寶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