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破新唯識論:摧惑顯宗記

五、空宗與有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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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變無窮,元是一真絕待,一真絕待,元是萬變無窮。《新論》全部隻是發明此意;平章空有,也在在引歸此意。”《新論》既然平章空有,對於空有的是否了解,了解到什麽程度,佛門弟子是有權加以檢討的,總不能談空說有而不知空有是何事!

論到空宗,《新論》是“讚成空宗遮詮的方式”。曾一再說到:“破相顯性的說法,我是甚為讚同”;“一言以蔽之曰:破相顯性”。然而,我敢說:“破相顯性”,不是空宗的空,決非《般若經》與龍樹論》的空義;反而是空宗的敵者——有宗。

《新論》以空宗是“破相”的,以為“空宗是要遮撥一切法”;“空宗**除一切法相,即是遮撥現象”。遮撥現象,這那裏是空宗麵目!這是破壞因果的惡取空者!空宗的精義,即“不壞假名——不破現象——而說實相”。如《智論》說:“空即五眾,以是故不壞五眾。”依空宗說:空,不但不破一切法,反而是成立一切,這是空宗獨到的深義。如《中論》說:“以有空義故,一切法得成。”《觀四諦品》即明確的說明了此一論題。隋唐的三論學者,也不以“空假名論”為然。《新論》根本沒有懂得空宗,以為空宗即破一切法相,於是乎想入非非,以為“緣生是遮詮而不是表詮”;“龍樹之學不立依他。(《中論》破四緣)”龍樹是否破四緣,《新論》慢作主張!請聽龍樹所說!《智論》三十二論到四緣說:“但以少智之人,著於四緣而生邪論,為破著故說言諸法空。”“般若波羅密中,但除邪見不破四緣。”凡《中論》、《智論》破**一切,都應作如此解。《新論》以空宗為破相,可說全盤誤解。所以雖讚成空宗遮詮的方式,空宗卻不願接受這番歪曲的同情。

《新論》以空宗為“破相顯性”,即“遮撥現象以顯實體”。說“般若無量言說,隻是發明生滅如幻本空”;“豈可誤會實體亦空”!“空宗的密意,本在顯性”。然而,“不可誤會”,即是《新論》的誤會處;“密意”,即是《新論》的曲解處!試問《新論》:《般若經》何處說實性不空!《新論》以為“計法性亦空,則是空宗外道矣”,所以要誤會、曲解,代為《般若經》辯護。但《般若經》自有非《新論》所知的獨到體係,一再明確的說到:“為久學者說生滅不生滅——不但是生滅如幻———切如化”;“真如非有性”;“涅槃亦複如幻如化”。《般若經》並非形而上的實在論,說一切法性空,並非誤會,不需要《新論》代為曲解。《新論》雖照著自己的思想體係,誤會他、曲解他,但到底誤會不了、曲解不了,於是乎又說:“《般若》破相可也,乃並法性亦破,空**何歸?”“真如雖無相而實不空,雲何非有性?焰夢並是空幻,都無所有,豈可以擬真如?《經》意雖主破執,而矯枉過直如此!”“夫勝義、無為,皆性體之別名也,涅槃亦性體之別名也,此可說為空,可說為如幻乎?”《新論》的前後矛盾如此!我敢套《新論》的成句說:“汝通《大般若經》大旨體會去!”如《新論》以為法性空是空見,那末《新論》有反對的自由。如誤解《般若》,以空宗為破相,以空宗為有實性可顯,莫名其妙的讚成一番,辯護一番,又反對一番,這是不可以的!“不知為不知”,《新論》還是莫談《般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