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春秋

第十五回召青樓飛車肇奇禍營黑貨販土作生涯

字體:16+-

且說李君美在新房裏正要求他阿姐請客的時候,忽聽外麵一陣喧嘩之聲。你道是什麽?原來今天陳宅喜事吃喜酒的人非常之多,便是陳老六一班賭會裏的朋友也有三四十人之眾。這一班盡是賭客,陳老六也特別待遇,另外收拾了那邊的新洋房,派幾個人在那裏伺候,特辦了最上等的菜。盡他們怎樣的賭法:搖攤也好,攤牌九也好,叉麻雀、倒銅旗、挖花、打撲克那是不必說了,可算得應有盡有。橫豎門前有巡捕看門,而且今天又是本宅喜事,誰也走不進來。就中有個潘老六,他是喜歡叫堂差來玩的。他的一種主張,說凡是賭錢到輸的時候最好來一個女人,不必教她代碰,隻要教她在身邊坐坐,那手裏的牌就會轉風。他屢試屢驗的了。人家說這是他的心理作用,因為你心裏一高興,牌也就好了。潘老六道:“不管他是否心理作用,但是我覺得賭錢是帶著神秘性質的,賭錢的人不能不有這個迷信。賭錢的輸贏原在不可知之天,這不可知之天中當有…個主持的真宰,所以我說是神秘的。前天我打撲克輸得一個不得了,正打‘郎極克撲’的當兒,忽然堂差到了,我連擄了三副,就此反本出贏錢。這可謂若有神助。”那時潘老六主張叫堂差,主人家自然興高采烈,別人也未便掃興。就有一個叫堂差的提調姓張喚做張邦賢的,他早濡筆以待,這時大家都報出名來,一一的寫了。潘老六道:“還有一個人今天不能不叫。”眾人忙問是誰,潘老六道:·“燕萍不能不叫。”眾人都麵麵相覷,隻瞧著陳老六麵龐。陳老六道:“我倒沒有什麽,要叫盡管叫就是了。”潘老六道:“她前天還千叮萬囑,說到那一天要叫我們叫她的堂差,她要來瞧新娘子咧。”便喚道:“邦賢,你把燕萍的局票寫上罷。”邦賢道:“究竟算是誰叫的呢?”潘老六沉吟了半晌,便道:“你寫上一個六字罷,橫豎陳老六也是這個六字,潘老六也是這個六字,這六字是個公用的。等她來了,隨便算什麽人都好,不生問題。”陳老六道:“我想出主意來了:我們這裏離她們那邊遠,不如用汽車去接她們來罷。橫豎有好幾輛空車都在這兒,教他們接一接,停刻兒送她們回去,不簡便的多嗎?”潘老六道:“很好,就這麽辦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