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春秋

第三十八回痛失人財癡郎思玉貌眷懷身世怨女結珠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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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這時陳老六急得冷汗直流,期期艾艾的說;“老、老、老、老兄,有話好、好、好商量。”那人見陳老六臉都嚇黃了,便又放了手。說:“有什麽商量?1我的臉皮都削盡了。有什麽商量?!我本來連年做生意蝕本,也活不成了,有個人來陪著我同死,我也值得些。有什麽商量?”這時語氣似乎軟一些,陳老六道:“這果然是我的差。但是我到這裏來卻是老四約我來的,我也不知道她是個有夫之婦,若不相信可以叫老四來當麵對證。如今既然如此,我情願受罰就是了。”那人道:“老四我也不要她了,我自然要處置她。你說情願受罰。我不相信你,你且說如何的受罰。”陳老六道:你說喲。”那人道:“現在還沒有傳揚到外麵去,人不知鬼不覺的,隻有我們三人知道。老實說,不然,不與你幹休。我就戳你幾刀,大腿上掛一點紅警戒警戒你,下次也不算什麽事。念你是個少爺班子吃不起這苦頭,鬧到外麵去也與我的顏麵收關,我這幾年做生意不利常常蝕本,你就借我五千塊錢,寫張筆據給我,我們太太平平的過去。要不然,你休想出得此門。”那人說著在抽屜裏搜出一個硯台,一支破筆,又一張八行書,說:“你快來寫!我不作踐你。”陳老六道:“五千塊錢叫我哪裏拿得出?”那人圓睜雙目道:“少一個小錢不行。你願寫就寫,不願寫我們別有辦法。好說好話你就不聽,要用強你才怕咧,你要不寫時。我就把你捆起來再說。”一麵又去找繩子。陳老六隻得說:“寫就是了。”他握了一支破筆說:“怎麽寫法呢?”那人道:“你就寫一張借據,上寫道:‘今借到沈寶生名下洋五千元。限三日內歸還。立此存照。’下麵署了你自己的名字。老實告訴你罷,你是陳老六誰也不認得你?你的公館在哪裏,你的大號叫什麽,我都知道。你也不用寫假名字,添出許多麻煩。”老六被他逼著,無可奈何、索索抖的寫了一張借據,又簽上自己的名字。沈寶生一看確沒有寫假名字,便道:“還請你蓋一個圖章咧。”陳老六道:“我身邊哪有圖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