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防臨末又提到了一個俄國人,怕又有人要疑心我收到盧布了罷。我現在鄭重聲明:我沒有收過一張紙盧布。因為俄國還未赤化之前,他已經死掉了,是生了別的急病,和他那正在實驗的藥的有效與否這問題無幹。
(十一月十八日。)
評心雕龍
甲 A— a — a — ch!
乙 你搬到外國去!並且帶了你的家眷!你可是黃帝子孫?中國話裏歎聲盡多,你為什麽要說洋話?敝人是不怕的,敢說:要你搬到外國去!
丙 他是在罵中國,奚落中國人,替某國間接宣傳咱們中國的壞處。他的表兄的侄子的太太就是某國人。
丁 中國話裏這樣的歎聲倒也有的,他不過是自然地喊。但這就證明了他是一個死屍!現在應該用表現法;除了表現地喊,一切聲音都不算聲音。這“A— a— a”倒也有一點成功了,但那“ch”就沒有味。——自然,我的話也許是錯的;但至少我今天相信我的話並不錯。
戊 那麽,就須說“嗟”,用這樣“引車賣漿者流”的話,是要使自己的身分成為下等的。況且現在正要讀經了……。
己 胡說!說“唉”也行。但可恨他竟說過好幾回,將“唉”都“壟斷”了去,使我們沒有來說的餘地了。
庚 曰“唉”乎?予蔑聞之。何也?噫嘻嗎呢為之障也。
辛 然哉!故予素主張而文言者也。
壬 嗟夫!餘曩者之曾為白話,蓋痰迷心竅者也,而今悔之矣。
癸 他說“呸”麽?這是人格已經破產了!我本就看不起他,正如他的看不起我。現在因為受了庚先生幾句搶白,便“呸”起來;非人格破產是甚麽?我並非讚成庚先生,我也批評過他的。可是他不配“呸”庚先生。我就是愛說公道話。
子 但他是說“噯”。
醜 你是他一黨!否則,何以替他來辯?我們是青年,我們就有這個脾氣,心愛吹毛求疵。他說“呸”或說“噯”,我固然沒有聽到;但即使他說的真是“噯”,又何損於癸君的批評的價值呢。可是你既然是他的一黨,那麽,你就也人格破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