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自由書

伸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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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頓報告書采用了中國人自己發明的“國際合作以開發中國的計劃”,這是值得感謝的,──最近南京市各界的電報已經“謹代表京市七十萬民眾敬致慰念之忱”,稱他“不僅為中國好友,且為世界和平及人道正義之保障者”(三月一日南京中央社電)了。

然而李頓也應當感謝中國才好:第一、假使中國沒有“國際合作學說”,李頓爵士就很難找著適當的措辭來表示他的意思。豈非共管沒有了學理上的根據?第二、李頓爵士自己說的:“南京本可歡迎日本之扶助以拒共產潮流”,他就更應當對於中國當局的這種苦心孤詣表示誠懇的敬意。

但是,李頓爵士最近在巴黎的演說(路透社二月二十日巴黎電),卻提出了兩個問題,一個是:“中國前途,似係於如何,何時及何人對於如此偉大人力予以國家意識的統一力量,日內瓦乎,莫斯科乎?”還有一個是:“中國現在傾向日內瓦,但若日本堅持其現行政策,而日內瓦失敗,則中國縱非所願,亦將變更其傾向矣。”這兩個問題都有點兒侮辱中國的國家人格。國家者政府也。李頓說中國還沒有“國家意識的統一力量”,甚至於還會變更其對於日內瓦之傾向!這豈不是不相信中國國家對於國聯的忠心,對於日本的苦心?

為著中國國家的尊嚴和民族的光榮起見,我們要想答複李頓爵士已經好多天了,隻是沒有相當的文件。這使人苦悶得很。今天突然在報紙上發見了一件寶貝,可以拿來答複李大人:這就是“漢口警部三月一日的布告”。這裏可以找著“鐵一樣的事實”,來反駁李大人的懷疑。

例如這布告(原文見《申報》三月一日漢口專電)說:“在外資下勞力之勞工,如勞資間有未解決之正當問題,應稟請我主管機關代表為交涉或救濟,絕對不得直接交涉,違者拿辦,或受人利用,故意以此種手段,構成嚴重事態者,處死刑。”這是說外國資本家遇見“勞資間有未解決之正當問題”,可以直接任意辦理,而勞工方麵如此這般者……就要處死刑。這樣一來,我們中國就隻剩得“用國家意識統一了的”勞工了。因為凡是違背這“意識”的,都要請他離開中國的“國家”──到陰間去。李大人難道還能夠說中國當局不是“國家意識的統一力量”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