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你媽的,老子活得好好的,幹嘛要跳河……”他乜斜著雙眼看過去,隻看清了一襲白色的素裙,應該是個學生,臉蛋隱隱乎乎的,根本看不清長啥樣。
“快走,這是個瘋子,咱們別搭理他。”
另外一個女學生的聲音傳來,將這女子拉走。
言謬晃晃悠悠,東倒西歪地往對麵走去。
現在的樣子,看在誰的眼中,都以為自己要自殺。
他找了半天,打算去河邊洗一把臉,那樣也許會清醒好多,夏天的蘆葦太滑太濕。
言謬剛走下橋,身子突然一歪,直接翻進了黃河水中。
遠處傳來無聲的尖叫之聲:
“有人自殺了,快報警啊!”
“那人跳河呢!”
言謬隻聽到了這兩句聲音,隨後就是‘咕咚咕咚’自己喝水的聲音。
一股冰涼的泥鰍在他張開的嘴中,使勁地鑽了進來。
言謬被水嗆暈的最後一個念頭:
竟然是這麽髒的黃河水中,竟然還有活物。
夏天的黃河水很黃,泥沙,灰漿,垃圾,都飄在水麵之上。
言謬是被一個載沙的拖船網上來的。
當他睜開眼時,第一眼看到的,首先是一張滄桑的中年人麵孔,皮膚黝黑,手上都是大繭子,那是黃河水上,常年勞作的痕跡。
這中年人用一副語重心長的語氣說:
“娃兒,別想不開,這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
他掏出一盒五塊的劣質香煙,自己點了一根,又在言謬嘴中塞了一根:“看你也就二十七八的年紀,正是人生大好的時候,沒必要跳河,也是你命好,剛好我的船路過……這要是……”
身後一個年輕人走上來,“老板還在催時間,你到底走不走?”
中年人急忙撿起漁網,邊走邊回顧:
“娃兒,想開點,千萬別自殺!”
“謝謝你啊!”
言謬向著他遠去的身影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