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个亲,你拿老婆打窝?

第9章 这种男人,你也下得去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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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小瑾的话声无比冷淡,如一盆冰水浇在他头顶,言谬沉默了半晌,指了指又丑又矮的中年胖子,语气冰凉,缓缓开口:

“这种男人,你也下得去嘴?”

苏小瑾的脸上没有一丝奸情被抓得愧疚,只有不屑与冷傲:

“言谬,你以为你是谁?我的身子我做主,我想给谁就给谁,你又不是我家人,凭什么管我!”

这话就像是一根刺,彻底将他的皮囊刺穿,四年的爱情啊,他努力了三年半,从初中到高中,考上高中的那个夏天,才追到她,结果,不到一年,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的言谬缓缓蹲下身子,嗓子嘶嘎,难受,问出最不愿意问出的话题:

“你们已经上过床了?”

苏小瑾抿着嘴,点了点头。

言谬终于笑了出来,笑容里满是苦涩。

当他看到那胖子一双手伸进她的衣服时,已经猜到了这一切,这三年,他将她当个宝贝一样呵护,含在嘴里怕化,捂在怀里怕热。

身体接触的最大限度也不过是拉手,拥抱,轻轻在嘴上沾一点。

而现在,这个又丑又老,又秃顶的中年男人,将他的女神搞上了床。

言谬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声音中尽是苦涩之意,不断地摇头:

“我不信,苏小瑾不会是那样子的!”

似乎是为了彻底将言谬的念想打碎,也为了向远处那个男人表衷心,苏小瑾说出了最为怨毒的一句话:

‘你难道一定要亲眼看见,别人趴在我肚子上,你才愿意放弃吗?’

听到这话的言谬根本不敢相信,这是从她嘴里说出的话,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女人吗?

他站了起来,茫然道:

“你说什么?”

“我说,你难道一定要亲眼看见,别人趴在我肚子上,你才愿意放弃吗?”

苏小瑾一字一顿,生怕他听不清楚,来纠缠她。

终于听清的言谬麻木地点了点头,默默地走了出去,平生第一次买了一包烟,坐在路牙子边上,他从下午一直坐到傍晚。

金城大酒店人来人往,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

一直到一根烟再也不剩,随后大步子走了出去。

连他的自行车都没有要。

言谬记得很清楚,那个黄昏的晚霞如血如织,美得不像话。

而十六年后的现在,这个女人就站在自己眼前,这十多年之中,两人都在一个城市,从亲朋旧友三三两两的话语之中。

他听过苏小瑾的故事,被人包养,被学校辞退,进了舞厅,成了城里首富的儿媳妇,当过主持人,进过监狱,离婚,再嫁,再离婚。

那是一道彻底烂掉的白月光。

苏小瑾的口气和过去的很多年一样,说了声:

“坐一坐吧,好多年没见呢!”

咖啡馆里的小资,装逼的学生,有点厌恶,有点鄙夷,甚至有点好奇地看着他们两个人。

是的,一个灰土满面,浑身都是水泥点的民工,带着个唇红齿白,身材纤细的贵妇。

但是现在的言谬根本不在乎这些眼光。

这十多年艰苦的岁月磨炼,屈辱的打工经历早已让言谬看淡一切。

甚至眼前这个曾经锥心刺骨,爱得撕心裂肺的女人,都不能激起心中一丝一毫的波澜。

言谬大大咧咧地将身上的灰土抖在干净的椅子上。

环目四顾,享受着周围鄙视的目光,将桌上不知谁的半瓶矿泉水一饮而尽。

“说吧,小婊子,来找我什么事!”

言谬出口就是伤人的脏话。

对面的女人,这个叫苏小瑾的,眼含笑意的看着言谬做这一切。

直到言谬问出这一句小婊子,脸上笑意忽然暗淡了下去,嘴角动了动,似乎在考虑这一句话要不要说出口。

身旁的小女孩怯怯地看着言谬,嫣红的嘴唇嫩嫩的粉颊,小手不知所措地拉着她妈的袖子,她知道这是一句骂她母亲的话。

“你恨我么?”

她蓦然抬起头,问出这么一句。

言谬盯着她涂着豆蔻色的嘴唇,突然想笑:“都多大的人呢,还问这些幼稚的问题,有屁快放,我还要挣钱呢,别耽搁老子时间。”

“你恨我么?”苏小瑾似乎一定要得到一个答案。

言谬的神色沉静了下去,收起了玩世不恭,思量了许久才回:

“以前恨,特别恨,但现在不恨了!”

“为什么?”

“因为爱,以前爱,但现在不爱了,所以就不恨了!”

言谬故意掐了掐小女孩粉嘟嘟的脸颊,不想在接这个话题。

苏小瑾没吭声,默默地从她几万块的包里掏出一张复印纸,递到了言谬面前,长长好看的睫毛垂下,摆上一脸的凄然欲绝,还有两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言谬微笑着讥讽她:

“你的演技比以前进步了好多,真的是士别三日。”

“你看看单子!”

她似乎并不在意言谬的嘲讽。

红色的收据,白色的底单,娟秀的两个签字。

然后就是让人心跳的三个字母,看到让很多人心惊肉跳的三个字母,言谬的心里忽然有点郁结,有点伤感,甚至有点惆怅,还有一丝苍天饶过谁,复仇的快感。

这结果早在言谬几年前的意料之中,没想到会来得这么迟!

“爽,真特么的爽,老子活了三十年,第一次这么高兴!果然苍天长眼,报应不爽!”

单子上不仅仅是艾滋,还有骨癌,眼前的这个女人,两道绝症,两道保险,老天爷生怕她不死,专门还加了个晚期。

“真特么的活该!喜欢乱搞吗?让你搞!”

虽然一直忍着不想打击眼前这个脆弱的女人,但言谬的嘴还是带着复仇的快意脱口而出。

苏小瑾白皙的脸上,两颗珍珠般的泪水,如断了雨水线一般终于落了下来。然后就是轻轻的啜泣声。

身旁的女孩乖巧地给她妈递过纸巾,轻拍着她的背脊,意示安慰。

言谬抿着嘴,看着她的面容,十多年前这珍贵的泪水,如梅花上的露珠一样稀有纯洁,十多年后,却像是一个婊子赚取同情的下作手段。

这个想法从心底一升起,言谬突然有点自责,不该这么打击一个以前深爱的女人,何况她在这美丽的尘世已时日无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