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輛車馬秘密運送物品,有條不紊地駛入皇宮。
曾經供皇後居住的鳳鸞宮依照聖意改為椒房殿,裏屋的陳設擺件頗為別致。
不難猜出這些物品的原主是誰,畢竟都是從肅王府原封不動搬過來的。
“右邊再擺高些,兩邊高度差了一寸多。”
順子公公指揮著眾人,有他的嚴格監督,易銜月總算可以抽身,親自去織室監工。
架上兩套婚服雖還有細節需要修改,大致已經半成。
易銜月的指尖撫上婚服袖口的雲紋織金,想象著他穿上的模樣。
離大婚典禮尚有一月,明明早已是名正言順的夫妻,卻還要遵循定下婚約後不能再見麵的舊禮習俗。
她暗自苦惱,每日早朝一過,隻能用政事填補行程,否者就要開始掰手指頭數日子,月曆都被翻得折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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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元徵新帝大婚當日。
太和殿外皆覆紅綃,鎏金簷角下懸著百盞琉璃宮燈,令人目不暇接。
兩朝老將左將軍看向不遠處,譯官正熱絡地接待初至此地的異國國君和藩王。
國君和藩王們在熱情的迎接下很快融入其中,欣賞起了宮中的好景致。
此情此景,換作大燕統治時,根本不可能實現。
元徵立異族為君後,足以證明它與前身大燕的殘暴肆虐不同,故周邊列國的國君皆應邀出席觀禮。
化幹戈為玉帛,不再廝殺戰場,左將軍暗自感慨,武將閑下來也是好事。
“陛下駕到——”
易銜月身著十二幅翟衣長裙,衣擺迤邐如雲霞,金絲繡成的百獸振振欲出。
效法武周時期禮儀,她並未佩紅絲帕覆麵,頭戴登基時那頂鬆石禮冠,盡顯帝王威嚴。
她沒有給眾人帶著敬畏長時間瞻仰的機會,徑直走向了丹墀盡頭。
一襲紅色華服上繡著朝雲王室獨有的繁複圖樣,半透的輕紗覆住銀發,卻掩不住光華似月輝般流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