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久无比庆幸,此刻自己不是一个人。
如果他自己遇到这样的情况,大概率看到的第一眼就瘫倒了。
仔细想想,就算其他几个人和他一起行动,自己的状况可能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南巍就在身旁,这带给了夜久莫大的安慰。
“姐姐跑得很快。”
夜久考虑的是他被扛着时南巍的速度。
被扛着跑了三次之后,夜久已经完全将自己代入了挂件的角色,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抱大腿就要有抱大腿的觉悟,当然了,害羞还是会害羞的。
南巍警惕地注视着那五个脑袋,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对面的五个诡异也静静地回望着南巍和夜久,藏在拐角后面,没有丝毫动作。
距离如此之近,如果是活人的话,南巍不可能毫无察觉。
然而这些诡异却无声无息,若非直接用眼睛看到它们探出的脑袋,南巍大概率会忽略它们的存在。
夜久悄悄后退了两步,躲到南巍身后,紧紧盯着南巍的后脑勺,做好了随时被扛着逃跑的准备。
一分钟后,夜久真想自己撒腿就跑。
因为南巍回过头来,指着那五个死气沉沉的脑袋对他说:“过去看看什么情况?”
在夜久看来,这样的言行无异于送羊入虎口。
一瞬间,他感到有些难以理解南巍的意图,声音打着颤开口问道:“为、为什么啊”
南巍转过头去,继续盯着对面,声音里透露出一丝跃跃欲试:“你害怕?”
“嗯......”夜久委屈巴巴地应了一声。
在姐姐面前,认怂没什么好丢人的。
他们只有两个人,势单力薄,他希望姐姐能看在他害怕的份上,打消主动过去的念头。
“那我一个人过去?”听到身后的夜久低呼一声,南巍没回头,眼皮都没眨一下。
夜久快要哭了:“姐姐,别丢下我一个人!”
两人在这边小声交谈,对面的五个脑袋却丝毫没有动静。
“它们主动现身,但是又不过来,你不觉得好奇吗?”
南巍转过身来,看着瑟瑟发抖的夜久,轻叹了一口气。
“光害怕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呀,再说了,我们现在应该没有违规吧?”
恐惧让夜久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被南巍这么一提醒,夜久只觉得心中稍微没那么紧张了。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墙边上的五个脑袋:“也对,我们应该没有什么明显的违规行为,这几个诡异不能越过规则直接攻击我们。”
“刚才那个出口那里守着好多个诡异,应该是个要地,这里一下出现了五个,说不定是什么重要的地方。”
南巍说出自己的推断,然后招呼夜久:“先把这一片的车看一遍,看完了再过去瞧瞧。”
心里明白是一回事,但本能的惧怕又是一回事。
夜久不住地朝着那五个脑袋望去,生怕它们会突然冲过来。
万幸的是,对面并没有过来,安静的就像是原本就长在墙上,和墙是一体的。
两个人把这一片的儿童汽车全都看了一遍,惊喜地发现居然有一辆是相同的品牌。
但是很遗憾,车钥匙不配套,所有的车子上面也没有任何发现。
“没有啊......”
夜久很是沮丧,如果在这里找到了钥匙,大概就不需要过去面对那五个诡异了。
南巍指了指墙边的五个脑袋:“走吧,过去看看。”
她很确信,那五个脑袋不是挂在那儿当装饰的。
因为随着他们二人站位的改变,那五个脑袋的眼珠,也在跟着不停变换方向。
只是恐惧也没有任何意义,夜久深吸了一口气,鼓足勇气。
“好,听姐姐的,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哪有,你要是缩头,没准一刀还不够。”
南巍没等夜久,径直朝着那五个脑袋的方向走去。
她哪里会知道,夜久被她的“一刀不够”论吓得够呛,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一下子就泄了一大半。
距离十米,对面没动静,距离五米,南巍看到,其中一个脑袋,嘴巴无声地张合起来。
现在和之前张伯主动凑过来的可不一样,而且旁边还有个弱不禁风的夜久。
南巍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目光一直牢牢地盯着这五个脑袋,提防着它们忽然暴起。
夜久胆战心惊地跟在南巍身后,不住地向两边张望。
目光扫过某个方向的时候,他只觉得那个位置好像有点模糊,就像是空气受热那样产生了一些轻微的扭曲,再仔细看时,那种模糊又消失了。
“别吓我啊!千万别冒出来什么!”
夜久像影子一样紧跟着南巍,心里的鼓敲得震天响。
走在前面的南巍忽然停了下来,夜久来不及反应,径直撞在了南巍的后背上。
刹那间,之前感受到的那股心悸感,潮水般向夜久猛然袭来。
心脏猛烈地跳动起来,夜久只觉得有点呼吸不畅,他刚想张嘴求救,就听见南巍“咦”了一声,转过身来。
一点微弱的光芒从南巍的领口处亮起,那种无助的心悸感顿时又如潮水般退去了,夜久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伯父的牙齿好厉害啊!”第二次被救的夜久心中不住地惊叹。
南巍侧过身来,一面盯着墙边的五个脑袋,一面看向夜久的身后,钉子般锐利的目光在刚才夜久觉得有点模糊的位置停留了一下。
像,太像了。
这种带着寒意的低气压感,并不陌生。
之前她产生幻视,还有后面看到神秘诡异的时候,都出现过这种不寻常的感觉。
这样的压力她并没有在其它诡异的身上感觉到过,或许在她见过的这些诡异里面,只有神秘诡异才会这样。
它很特别。
张伯之类的,在它面前,完全不够看。
用狼爸的牙齿和尾巴毛做的狼牙吊坠具有驱邪的作用,这一点早些年养父母就证实了,可谓是屡试不爽。
可是现在吊坠似乎只能帮助夜久减轻不适,却并不能破除他们产生的幻视。
南巍也没发现吊坠对这种低气压感有什么效果,如果真的有用,或许他们,起码是佩戴者南巍自己,就不应该中招。
刚才,在南巍回头的一刻,这种带着寒意的感觉一下就消失了。
瞬间出现,又眨眼间消失。
在南巍看来,就像是它试探性地释放出了能力,然后在她回头的那一刹那,又自己收了回去。
这个神秘诡异,究竟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