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别小看你女儿现在的力气。”
李琼英随手将车放到地上,略带着些得意恶作剧的笑着,猛地冲到李忠胜前面。
“扛你,顺手的事~”
她单手像抱小孩一样拖住李忠胜的膝盖弯,将一米八多的魁梧黑脸壮汉一把扛起来。
几步走到推车前方,憋着笑把人放到车上,“爹,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李忠胜震惊:“……”
人都傻了,粗糙的黑脸羞得通红。
他嘴张合好几下,都没想起来,这时候应该说点什么。
看他这副表情,李琼英见好就收。
她暗暗勾起嘴角,跑进屋里将李报鸿小心抱出来,放到李忠胜旁边。
没等衙役催促,自觉戴上铁质镣铐,顺手把小梦旋丢到李忠胜怀里。
看向衙役微微一笑,“现在出发吗?往哪走?”
高壮衙役阴沉瞥她一眼,没吭声闷头往前走了。
一路上机会那么多。
总有弄死这家人的机会!
旁边封景同的车队,也收拾准备好,开始快步向前出发。
闷热的空气,灿烂灼人的阳光。
李忠胜坐在颠簸的推车上,看着女儿单薄但有力的背影。
他深吸口气压住泛热的眼眶,夸张地笑着鼓掌夸奖道,“哈哈,琼英不愧是咱家的孩子,这力气随爹!”
老夫人脚步如风走在旁边,意味深长道,“她小时候力气大,你媳妇还担心她以后不好找夫君,现在看来,还是力气大点好啊。”
琼英以前力气就大,这几天更是大得离谱。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
但只要她说琼英从小便是如此,又有谁能说她有问题呢?
李忠胜听明白她的意思,跟着感慨道,“是啊,当年我让她跟我学武,你们还不同意,要不是我坚持,现在咱们哪还有力气说话!”
他看过行为举止和以往不同,被当作鬼上身烧死杀死的人。
他绝不会让人把鬼魅邪异之类的词,和琼英联系到一起的!
老夫人听到后点头,欣慰道,“是这个理。”
经过昨天难得舒适的休息。
李家一行人本来觉得已经恢复了不少,能撑得住今日的长途跋涉。
一个时辰后。
卢静竹喘着粗气擦了擦汗,犹豫问道,“今天是不是走得有点快?”
陈佳楠边走边给小梦旋喂了几口糖盐水,嘲讽道,“那两个贼人受罪了,就来折腾我们呗?”
她是看明白了。
封景同这个小崽子的手段阴毒着呢!
只罚不杀。
那两个衙役报复不了王爷,还报复不了她们吗?
到时候她们扛不住了,琼英还不是任他摆布?
“怕什么?多走走就当锻炼身体了!”
陈佳楠恶狠狠咬了口酸菜猪肉馅的包子,嚼完后喝口水。
她一抹裂开出血的嘴,冷笑道,“有吃有喝的,不就是走路!他还能累死我不成?”
李琼英听到后转身,担忧看老夫人的脸色。
她自己吃了大力丸,这点路没什么感觉,一时也没注意到今天加速了。
没想到封景同竟然这么沉不住气。
她爹才刚醒就来试探!
还好她堂哥还晕着!
如果两人都健健康康地醒过来。
谁知道他能干出来什么丧心病狂的事?
陈佳楠看她表情眼睛一眯,不客气地怼道,“你回来干什么?拉你的车!”
“娘有我扶着,你走好自己的路!”
小姑娘家家的,人都没嫁,哪操那么多心!
她们一群大人全靠她照顾已经很没脸了。
如果还要拖累她去跟不怀好意的景王低头,不如早点抹脖子算了!
李琼英一愣,无奈摇头道,“二婶,你千万别跟柔儿那么说话,她可不知道你这性子。”
昨天那黑瘦衙役能摸到陈佳楠房间,她不信没有李柔绚的同意。
她二婶这张嘴,是真的会得罪小人。
“人家是景王妃,我一介庶民哪敢这么放肆!”
陈佳楠翻个白眼,阴阳怪气地说道。
老夫人头疼地锤她胳膊一下,示意她少说点。
老大夫妻还在这呢,嘲讽人家亲闺女,不是故意挑事吗?
谁知道李忠胜跟没听见一样。
他活动转转手腕脚腕,抬手拍了下李琼英肩膀,平静道,“琼英,爹下来走走,让你祖母坐一会。”
虽然身上的伤才浅浅结疤,但勉强走一段还是可以的。
更何况拉一个干巴老太太,总比一个壮汉轻松点。
“爹,你的伤不能!”
李琼英皱眉,刚想反驳,就被他抬手制止了。
李忠胜认真看她,似解释也似安抚道,“这个家不能只靠你一个人撑起来。”
“琼英,爹才是李家的顶梁柱。"
他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看到琼英,她的情绪会绷得那么紧。
像是要努力张开她瘦弱的翅膀,将家里所有人,都强行护在她稀疏的羽毛下.
明明半年前她还因为做了噩梦,非要半夜跑过去把他赶走,撒娇赖着和她娘一起睡。
或许是他太无能,靖国公府被抄家,让她害怕了。
但现在他醒了。
就不会再让琼英一个人扛着重担!
李琼英满脸不认可,却没再继续反驳。
她知道她爹的脾气和她一出同辙的犟,再多说也没用。
只能闷头赶路,把担忧和憋屈愤怒的心情,全部算到封景同身上。
要不是他和他爹疑心重!
她一家也不至于吃这种苦!
一家人相互扶持着走,很快时间到了中午休息。
李琼英将车板子往地上一撂,快步钻进小树林去拿饭菜了。
上午赶个路都这么折腾,谁知道会不会突然不让人吃饭就走了!
轿子停下来。
封景同原地等了一刻钟,都没等到她来。
他像是被气笑了,点点头自语,“看来这点刺激还不够。”
“去,把这话传给王妃的侍女……”
封景同俯下身子,在侍卫耳边低语几句,眼神狠辣。
琼英,你不愿与我交心。
那就别怪我自己找机会了。
侍卫恭敬点头,小跑着将话传给侍女。
侍女不着痕迹地点头,端着小碟点心走进轿子里。
低声抱怨道,“王妃,奴婢向来只听说过昏迷的人需要人拉着,哪有醒了的人还硬赖在车上的!”
“也不是奴婢心狠,只是心疼娘娘,王爷怎么能因为外人罚您禁足呢!”
李柔绚愣了一下,若有所思地笑了。
对啊,她怎么忘了李琼英的弱点呢?
家人!
她抬手拿起一块点心,塞到婢女手里,柔声道,“你若真是心疼我,便把这话说给那两个衙役听。”
婢女了然笑着接过点心,半蹲行礼恭敬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