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是她來,青黛臉上帶著一絲隱蔽的微笑,遣散了四周的人,引她進入。
青黛領著她進了宮殿,與外麵的寒風冷冽不同,殿內上好的銀絲炭帶來適人的暖意。
它伴隨絲絲香縷飄來,使人神清氣閑,而樓紅綾緊繃著的神經卻是半點不敢鬆懈。
還未等樓紅綾說話,前方坐塌上的鄧太後如講書般徐徐道來:
“前朝末年,樓驍以三千人之力從圍困的城關裏抵擋一萬人之兵救出高祖;隆興十年,樓驍受命出征,南北皆亂,樓驍先赴北境,率鐵騎破北漠兵隊於陰山,奪牛馬輜重而歸;後隆興十二年,轉赴南疆,剿平蠻夷之亂。凱旋後,練精銳之師,經十載,外敵不敢犯,百姓皆稱其功,名垂青史……”
樓紅綾閉上眼睛,心中暗暗隱痛,太後念的,是史官為父親寫下的紀事。
鄧太後停下手中的史典後便話鋒一轉,以一種惋惜的語氣道:
“雖說從前本宮的兄長常年被樓驍的戰功壓製一頭,但你父親的功勞,整個大鶴百姓有目共睹,哀家並非不明事理,好好為哀家做事,哀家不會虧待你的……”
鄧太後的口吻真誠而複雜,讓人聽不出破綻,樓紅綾卻有感其口腹蜜劍,更加不寒而栗。
“是……太後。”
樓紅綾抬起頭,鄧太後的目光掃了青黛一眼,青黛立即心領神會,遞出一個托盤,上麵放了一把匕首,和一盞氣味不明的酒。
她的心跳瞬間加快,還沒等樓紅綾出聲,鄧太後挑眉而笑,笑容深不可測:
“但倘若你這個月以來都是在敷衍哀家,哀家的寬容便到此為止了。”
這便是明晃晃的威脅了,樓紅綾喉嚨一緊,心跳加速,心想這個老狐狸果然是給一顆棗,打人一巴掌。
但她並未留怯,跪答道:
“太後,奴婢所查,與許清暗通曲墨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