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冬离开一会儿。
“你还挺厉害。”沈如云确定了男人没有性命之忧,背着手绕着那大野猪走了两圈。
开始指指点点,“这可是成年的野猪,咬合力惊人,奔跑速度也是卓绝。”
“你居然凭借这种自制的弓箭就拿下了。”
她回头给了个拇指,表示自己心里的赞赏,“你这样的人,以后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蒋福靠在树上,一直不畅的呼吸在这时终于畅通无阻,他抬起眼,看向她。
之前的时候,他大概受伤太重,身子一阵阵的冰冷,眼前的一切几乎被黑暗裹挟,只能看出一点人影。
伤药洒在伤口上后,痛感骤减,这会儿也有了点精气神,他才知道救命恩人长得什么模样。
恩人是个女的,大约二十来岁,头发乌黑,右脸上是一大块如蝴蝶似的红斑。
身上穿着一件不带补丁的裙子,身子健壮,很是有肉,脸颊圆滚滚的,看起来意外地挺可爱。
她蹲在巨大又可怕的野猪旁边,脸上没有半分对这大物的恐惧,反倒挺有兴致。
手指感兴趣地在野猪身上戳戳揪揪。
“这大野猪的皮结实坚韧要是做个衣裳……”嘀嘀咕咕地说着话。
但野猪皮确实是好东西。
他张嘴想要说说这猪皮的大用处,可实在有心无力,那伤口废了他不少精力,这会儿根本说不出话来。
那边的沈如云却已经喜上眉梢了。
系统说:【野猪也就是山猪,体躯健壮……背脊鬃毛较长而硬,皮肤棕褐或灰黑色……】
【这张猪皮能值一百两黄金,宿主可要售卖?】
沈如云:一张猪皮,还不是自己打下来的猪皮能卖一百两……黄金!这不卖不是白痴?
得卖啊!
但,卖的前提是,这猪皮得是自己的。
眼珠子微微一转,沈如云缓缓看向那边的男人,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那个,我不要一半野猪了,你把这皮给我就成,答应不?”
男人伤重,无法应答。
沈如云便爽快地替他回答了,“就这么定了,猪皮给我,其他都给你。”
拿了系统给的刮皮刀,她着手开始刮皮,一边还自言自语,“这猪皮最是难刮了,我把这猪皮刮了,也省得你麻烦。”
“不用感谢我,我救了你,这是我应得的,这猪皮就是我的报酬了……”
蒋福靠在那里,除了拉拉嘴角微笑一下,什么都做不了。
至于报酬,一张猪皮真的足够?
得再拿些别的吧?
“嘿呀!”那边忙得热火朝天。
蒋福疑惑地转眸望去,接着眼角一抖。
她……功夫这么好?
一把简单随意的刀子,居然如此轻易又完整地将这皮割了大半,还没有半分裂口,完完整整的像是在脱皮。
惊人!
她到底是谁?
不对……他好像听说过她。
附近村子里,脸上有红斑的似乎只有那一位。
前几天他还听阿婆提起过,说是个长相和内里很不一样的姑娘,坚强又有趣。
难道就是她?
如果真是她的,那就能交个朋友了。
五月正阳,炽热温暖。
沈长冬老老实实地摘完了药回来,那日光已经从另一头洒下,正好照在他的身上。
高高兴兴地回到之前那地儿,便就看到沈如云剥好了完整猪皮,正用手叠着呢!
至于那个男人,确实没有动弹,还是和之前一样靠在那里,连猪皮被人扒了都没有说二话。
可大姐扒猪皮干什么?最好的难道不是猪肉?
猪皮有什么用?
难道大姐不知道猪皮最没用?
想到这儿,沈长冬激动地放下背篓,赶紧几个小跑到沈如云的身边,与她小声耳语,“大姐!这猪皮最没用了!我们要肉!”
说是小声,但听到耳朵里,可是震耳欲聋!
沈如云翻了个白眼,侧过脑袋用小手指扣了扣耳朵,“别多事,我有自己的节奏。”
“你有什么节奏,这猪皮是真没用!”沈长冬急了,也顾不得小声耳语了。
他指着蒋福,大声逼逼,“要不是我们他都要死了,就算我们把这头猪拿走他都不能拒绝,我们想着留下半头猪已经是很好心了!”
沈如云脸蛋羞红,很不好意思,“我们不是那种人。”
沈长冬气沉丹田,掷地有声,“我们就是!”
之前大姐做的不就是这些事吗!
要是放在以前,大姐肯定很兴奋地驼着野猪就走的!
现在居然还发好心,这已经很难得了!
但到这里就够了,再发好心就过分了!
沈如云叠好猪皮,看向那边的蒋福眨了眨眼,还真问了,“能吗?”
“不能。”蒋福很想说能,但有人参与了进来。
一个不知道打哪儿来的男人,穿着和他几乎一样的衣服,背上有弓箭,腰上有砍刀,一看就是正经猎户。
个子大约能有个一米七五左右,身子也算健壮,往那一站还挺像是那么一回事。
一张脸生得就不咋地了,留着长胡子,皮肤鹊黑,额头上绑着块额布,一双眼睛黑溜溜的没有半点讲情的余地。
“这头野猪我们花费了半条命才打下来的,你们动动口就要大半头,那我们这么辛苦算什么?”
他看了眼沈如云手里的皮,又轻飘飘地挪走,“你要是愿意可以拿走这张猪皮,至于其他的,就别想了。”
几步上前走到野猪跟前,他右手按着砍刀,冷硬无情地说:“我们也是要生活的,全都给你,那我们忙活这么长的时间不是给你们做嫁衣了?”
“不给就不给,我们还不想要呢!”沈长冬害怕那砍刀弓箭真会出动,立即拉着沈如云说:“就当我们是好心喂了驴肝肺,哼!”
一边低声对沈如云说:“都说猎户的性格不好,捉摸不定的,我们还是见好就收。”
沈如云心想:我是见好就收啊,不是你要半头猪嘛?
沈长冬装作之前没发生过那事,拉起背篓背好就急急忙忙地往山下跑去。
沈如云抱着猪皮,等跑离了那两男人的视野时才卖给系统。
亲眼看到小金库里又有金子,这一大早上的受苦受难,转身间就变成高兴的事了!
下山的时候还哼起了小曲儿。
沈长冬跑了好一会儿,突然这想着要把那猪皮藏到背篓才安全。
一扭头,却发现大姐怀中除了血迹和一些毛发,哪里还有什么皮?
他瞪着眼,难以置信,“猪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