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鐵釘拔出來,暮汐虛弱得好似丟掉半條命,身上五個猙獰血窟窿,無時無刻不鑽心地痛。
趙不疑調製了一盒藥膏,囑咐要每日傷口塗抹三次。
軍中沒有女眷,淩蕭逸身邊也無侍女,隻有一個鬥雞一樣的姚芷晴每日橫眉立目,暮汐哪敢使喚她。
身前的傷處自己囫圇塗了,身後的伸長了手臂也夠不到,拉扯中暮汐痛得嘶嘶哈哈。
淩蕭逸撩簾一進來,正看見她夠不到背後,懊喪地舉著藥膏。
這女人的眼圈怎麽這麽愛紅啊?
他走過去揉了揉她的發頂,拿過藥膏,指尖上蘸了一些,輕輕塗在她背上。
習武之人掌心粗糲,指尖上更是結著一層厚繭,在她傷口上反複摩挲,暮汐痛得牙都咬酸了。
淩蕭逸抬眼看她:“怎麽流了這麽多汗?熱了?”
“不是的”她小小聲,“有點痛。”
淩蕭逸擰眉想了想,看了看自己的手指,馬上了然。
略一思忖,瞧著盒子裏紫黑色的藥膏,皺著眉,探出舌尖舔了舔。
“這樣上藥一定不會痛了!”他咧嘴一笑,竟有幾分孩子氣的歡喜。
暮汐一驚,忙連連擺手,身子本能向後縮去,“那怎麽行呀!哪能教你伺候我呀!這是軍營裏,傳出去別人會怎麽說我呀!”
她一連說了三個“呀”,淩蕭逸聽在耳裏,清甜軟糯,像極了撒嬌。
“有什麽呀!出征的時候,本王還為兵卒吸過箭傷的毒血呢,治病罷了,別顧慮那麽多。”
說著就湊了過來,暮汐心下一慌,這要是被姚芷晴知道了,傳遍軍營,她可真沒臉活了。
身子連連閃躲,雙手不停推拒著,可終究沒他力氣大,最終被堵在了牆角。
想著他蘸滿藥膏的舌頭在自己身上流連輾轉,暮汐覺得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
情急之下,她驚呼一聲,“都說了不要嘛!”慌不擇路的躲閃間,不自覺地抬手劈頭就是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