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叔公斜睨着苏知鹊,这个女娃,不简单呢!
苏知鹊话音刚落,叶蓁蓁立即变了脸色。苏知鹊使了个眼色,立刻有护卫上前将叶蓁蓁和赵余成母子抓了起来。
赵余成嚷嚷道:“苏知鹊,你抓我和我娘干什么?哦,我明白了,你怀疑是我娘害的我爹!”
叶蓁蓁委屈地喊冤,桐月立刻抢过她手里的帕子塞进她嘴里,叶蓁蓁顿时说不出话来,只恶狠狠地瞪着苏知鹊。
“真聪明,不过,你没猜对!”苏知鹊狡黠地笑了笑,然后面向七叔公施了一礼道:“还请七叔公请人去取一碗清水来。”
七叔公立刻抬手吩咐人去取水。
等水和匕首拿来,叶蓁蓁奋力挣扎起来,她冲着赵余成呜呜大叫,赵余成一脸无所谓的模样。
他“嘁”了一声,安抚着叶蓁蓁:“娘,不用怕,整个华阙城谁不知,我是如假包换的侯府二公子。我还怕滴血验亲吗?”
为了避嫌,苏知鹊请在场的族人出面,进行滴血认亲仪式。赵怀仁早就按捺不住看热闹的心思了,立刻自告奋勇地拿过盘子上的匕首,划破了赵余成的手指。
等赵余成的鲜血滴落到碗里,苏知鹊示意阿慈出去,将一个用黑色袋子罩着头的男人拉了过来。
男子似乎昏迷着,被阿慈拖拽过来的时候没有一点反应,直到赵怀仁划破他的手指,他才扭动着身子。发现自己被人绑着,大声斥责道:“你们是什么人?”
没人搭理他。
叶蓁蓁和众人一起,死死盯着滴落在碗里的两滴血,大气不敢出一声。
赵余成得意洋洋地说:“看吧,我就说,我是如假——”
众目睽睽下,两滴血缓慢地融合在了一起。
“不可能!这是夏天,水的温度高,应该很快就融合到一起了。融合这么慢,一定是有人在水里做了手脚!”赵余成看到眼前这一幕,大吃一惊,断然不信。
“你的意思是说,七叔公的人在水里做了手脚吗?”苏知鹊慢慢转向七叔公,面露恭敬,“七叔公是老侯爷生前最敬重之人,断然不会做这些小动作。”
说着,她伸手用手臂碰了下碗壁,心下了然:“鲜血之所以融合得慢,是因为取水的人,取的是深井里的水,并非水缸里早就打上来的水。井水寒凉,是以,鲜血融合得慢了些。”
七叔公虽未说话,但看向苏知鹊的目光里,尽是欣赏之意。
起初轻视苏知鹊的人,如今看她的眼神慢慢变了。
苏知鹊看向赵余成,淡淡道:“如今众目睽睽,结果已经出来了,你,并非老侯爷的亲子。所以,承袭侯位一事,与你毫无干系。”而后向在场的长辈躬身行了一礼,“既然赵余成非我侯府之人,知鹊恳请七叔公和各位堂伯,开祠堂,将赵余成的名字从赵家族谱划去。”
“那是自然。”七叔公点头。
“接下来说说叶氏谋害老侯爷一事。”苏知鹊示意桐月拿开堵着叶蓁蓁嘴巴的帕子,又吩咐阿慈将男人的头套摘掉。
而后拿出那沓信件和李庆的口供递给七叔公:“七叔公,这便是证据。”
“不!是这个贱人诬陷我!”叶蓁蓁的织金褙子歪斜着滑落半肩,发间金累丝掩鬓斜插进鬓角也浑然不觉。她恨恨地瞪着人群中的苏知鹊,突然癫狂大笑:“你陷害我娘俩,不过是为了和奸夫长相厮守......”
李庆看到眼前这一幕,如何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那口供是自己亲手写下按了手印的,想要否则是不可能的了。如今想要活命,只能把一切罪责推到叶蓁蓁身上。
他匍匐在地上,大哭道:“少夫人饶命!各位老爷饶命啊!早在叶姨娘和侯爷结识前,我们二人便在乡下成了亲。我......我后来随焦大夫到华阙城开医馆,叶姨娘也一起跟着到了华阙城。她......我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法子,得了老侯爷的青眼......”
听李庆陈述完事情的经过,叶蓁蓁脸色煞白,瘫软在地上。赵余成拼命摇着头,冲着叶蓁蓁大吼:“娘,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我爹是瑞阳侯,不是这个卑贱的医馆大夫!娘,你说话啊娘!”
叶蓁蓁只顾流泪,闭口不言。
正在这时,春涧搀着个佝偻老妇进来。看到正座上的七叔公,产婆张氏的身体抖如筛糠:“老奴作证,当年叶姨娘给了五十两银子,让老奴把二公子说成早产......”
她瞥到一旁的李庆,激动地说道:“这事李大夫也知道,他可以给老奴作证!”
李庆一脸苦瓜色,欲哭无泪。
“不,你们都在骗我!”赵余成脸上死灰一片。他是尊贵的侯府二公子,娘怎么眼睁睁看着这些人侮辱他,质疑他的身份!
“奶娃娃,这事儿不明白着呢吗?你娘先跟这行脚大夫成了亲,然后爬了老侯爷的床,成了侯府的姨娘,结果发现自己肚子里已经怀了行脚大夫的种,又买通了接生婆,说你是早产儿......”先头讥诮赵余成的年轻人再次开口戏谑地打趣他。
赵余成满脸羞愤地看着对方,却没有了教训他的底气。
一瞬间,正堂炸开锅似地喧哗起来。
一向沉默不语的赵怀仁突然拍案而起:“即便如此,余成总是我赵家养大的!”
七叔公眯着眼望着赵怀仁,心道:哼,他和叶蓁蓁之间的那些腌臜事,真以为他这个老家伙不知道吗?
“三堂伯急什么?”苏知鹊轻笑,“您城南别院养的外室,上月刚添了公子吧?这外室子,伯母还不知情吧?”这话惊得赵怀仁跌坐回椅中,只觉一口气上不来,呼吸困难。
她已转向七叔公:“还请叔公为公爹讨个公道。是报官还是?”
七叔公眸光深邃地看了她一眼,沉吟片刻,缓缓说道:“此事不必报官,家丑不可外扬。叶氏毒害侯爷,此乃大罪,按家法处置便可。至于赵余成,虽非瀚海亲生,但念及多年养育之恩,除名,逐出侯府便是。”
苏知鹊微微欠身:“侄媳一切都听叔公的。”七叔公既然发话了,其他人也纷纷点头称是。
叶蓁蓁随即被重新堵上嘴巴,拉去院子里,起初,还能听见棍棒夹杂她“呜呜”的声音,后来这声音就化作了地上流淌的鲜血。
赵余成起初还嗷嗷乱叫,再后来,他被眼前这血腥的一幕吓得昏死过去了。
“知鹊,叶氏已经处理了,你还有什么请求?今天一并说了,叔公替你做主。”七叔公望着面色不改的苏知鹊,忽地出声。
苏知鹊心下一凛,这是要接着逼着她过继子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