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自称是素秋,苏眠眠身边侍奉的丫鬟,恳求苏知鹊去救救世子妃。
得,还是求她救苏眠眠的。
苏知鹊双手环臂,好整以暇地问:“你是怎么认出我的身份的?”
素秋瑟缩了一下身子,眼神闪烁,避开苏知鹊的视线说道:“奴……奴婢曾远远见过少夫人一面,少夫人气质不凡,所以奴婢才认得出。”
苏知鹊冷笑一声,这理由可真牵强。她走近一步,素秋吓得后退几步。
“说实话,否则我现在就转身离开。”苏知鹊语气冰冷。
素秋咬了咬牙,扑通一声跪下,眼睛不敢直视苏知鹊,小声道:“少夫人,其实是世子妃告诉奴婢的,她说若有一日她性命攸关,只有少夫人能救她,还细细描绘了大小姐的模样给奴婢看。”
苏知鹊挑了挑眉,心中疑惑更甚,苏眠眠怎么如此笃定她会出手相助?她们之间可是有着诸多嫌隙,还隔着前世今生之恨,杀母之仇!再说,谁知道苏眠眠是不是又想了什么刁钻的法子来害她!
苏知鹊沉思片刻后,开口道:“即便她这么说,我也未必就要信。你们主子心思深沉,我可不想再被算计。”
素秋急忙磕头,眼泪汪汪地说:“少夫人,世子妃如今在国公府备受世子磋磨,生不如死。昨日主母骤然撒手人寰,世子妃晚上突然一病不起,似是得了癔症。而且……而且世子妃说,只要少夫人肯来,她便将当年知晓的关于先夫人之事全告知于少夫人。”苏知鹊听到此处,心中一动。
她一直想弄清楚阿娘当年去世的真相,若是苏眠眠真的知晓些什么,这倒是个难得的机会。
犹豫再三,苏知鹊最终还是缓缓放下双臂,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罢了,带路吧。我倒要看看,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她转过身去,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悄悄塞给阿慈,吩咐她将此物交给杜萦,送去宫里。阿慈点点头,迅速离开了。
素秋大喜过望,忙不迭地站起身来,在前头领路。
但二人走到一处假山时,便被坐着轮椅的赵元璟拦下了。
苏知鹊微微皱眉,警惕地看着赵元璟。赵元璟却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素秋,而后目光停留在苏知鹊身上,“本世子劝苏大姑娘莫要多管闲事,回你的地方去吧。”
苏知鹊冷哼一声:“世子这般阻拦,难道是心虚不成?怕我发现些什么?”
赵元璟脸色微变:“侯府的少夫人自然是好手段,不过嫁进侯府短短几个月时间,就杖毙了一个姨娘,又将侯府养了十几年的二公子赶了出去。可不管你在侯府怎么翻云覆雨,如今这是在我们国公府!本世子只是不想你这寡妇踏入我国公府的后宅,沾了晦气。”
苏知鹊柳眉一挑,毫不示弱地回应道:“世子这话说得可就没道理了。我虽只是一介女流,却也懂得人命关天的道理。况且苏眠眠既是我庶妹,她如今有难,我岂能袖手旁观?至于世子所说的那些在侯府的事儿,不过是我为了维护侯府的规矩罢了。如今在这国公府,我也不过是想做该做的事儿,何来多管闲事一说?”
赵元璟听了这话,脸上怒气更甚,冷哼一声道:“哼!苏知鹊,你可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你以为你能在这国公府翻出什么花样来?别到时候惹得一身骚,可别怪本世子没提醒过你。”
苏知鹊却不为所动,神色淡然道:“多谢世子的‘好心’提醒,好狗不挡道,素秋,我们走!”
说完,她便抬步欲走,素秋见状,赶忙在前面加快脚步带路。赵元璟看着苏知鹊决然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们离去,随后自己愤愤地推着轮椅转身去了灵堂。
灵堂里,赵元瑾见赵元璟一脸怒色地回来,不动声色地离开了。很快,他找到了柳月被关押的房间,将她塞在嘴里的帕子取出,大手钳着她的下巴冷声问道:“发生了何事?”
柳月大口喘着气道:“二公子,昨晚......昨晚世子将世子妃拘起来,极尽......极尽羞辱,世子妃嘱咐妾身,若......若见了少夫人,求她救命——”
赵元瑾蓦地松了手,心道,怪不得今日苏眠眠一直没有露面,父亲却也没有发火,原来有这番隐情在里面。
他死死盯着柳月,再次问道:“父亲可知道此事?”
柳月悲愤地点点头:“老爷想来是知情的,若不然,世子怎会如此有恃无恐!”
“我去看看嫂嫂!”赵元瑾拔腿就走。
“二公子莫要再去了!”柳月赶忙扯住他的衣角,带着哭腔喊道:“二公子,您可千万别去呀!世子如今正在气头上,您这一去,只会给世子妃招来更大的麻烦呢!”
赵元瑾的脚步一顿,扭头看着她:“怎么回事?说清楚!”
柳月呜咽了一会,哽咽着说了自己目睹的场景,而后哭道:“妾身说句大不敬的话,世子妃的这条命,可全系在世子身上了!”
言外之意,赵元璟不死,死的便是苏眠眠。
柳月一边呜咽着,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赵元瑾。
赵元瑾眉头紧皱,心中虽焦急万分,但也知晓柳月所言不无道理。他思忖片刻,沉声道:“母亲去世,大哥悲伤过度,一病不起。”
柳月面上一喜,赵元瑾这是决定对赵元璟动手了,却依旧是泪眼婆娑地问:“二公子的意思是......”
赵元瑾却没有接她的话,只说道:“我不能出来太久,恐父亲起疑。你悄悄地回去看一眼嫂嫂。至于赵康......那个独眼龙,既然识主不明,另一只眼睛倒也不必留了。”
阿慈驾车载着杜萦直奔皇宫。因杜萦身份尊贵,一路上倒是畅通无阻。
李瑾听小黄门说瑞阳侯老夫人求见陛下时,惊得张大了嘴巴,再次求证道:“你说谁?”
“师父,是老郡主,先瑞阳侯的夫人。”小黄门低声道。
李瑾心里纳闷,老郡主我知道啊,只是,不知道这老郡主怎么突然不疯了?还进宫了?因为儿子的死来跟陛下算账的吗?这胆儿也忒大了吧!不行,我得拦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