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精致的茶盏被狠狠摔在地上，碎片四溅，茶水在地板上蔓延开来，如同宋晴此刻的心情，一片狼藉。
“该死！该死！宋昭那个小贱人！”宋晴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地上的碎片，几乎是尖叫出声，“她怎么敢！一次两次就算了，现在全京城都在说她文武双全，堪为贵女典范，她怎么敢的！”
吴楚然脸色铁青的坐在一旁，保养得宜的脸上此刻布满了阴沉的线条。
她比宋晴更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长公主的青睐，徐归远和贺沂的维护，再加上宋昭如今在京城获得的名声，她再也不能在婚事上拿捏宋昭。
宋礼则也绝不可能轻易把宋昭嫁给什么小门小户。
晚了一步，满盘皆输。
甚至，宋昭如今的地位，已经隐隐有压过宋晴和宋暖的趋势。
“娘！你当初拦着我做什么！我早说了，直接给她下药，让她在年考上出丑！现在好了，她风光无限，我却成了笑话！”宋晴的眼眶都红了，语气里满是懊悔和不甘。
吴楚然狠狠地剜了她一眼：“你自己想想，你对宋昭几次下手，哪次成功了！你让山匪绑架她，被她逃了不说，还顺顺当当回京了。紧接着你偷拿暖儿的发钗想嫁祸给宋昭，被她拆穿了。后来你又利用你表哥想对宋昭下手，要不是我帮你兜着，你早就被你爹打死了。现在还有脸怪我坏你事？你真以为你爹不知道你的那些小心思吗？只不过想借着我们娘俩试探宋昭深浅罢了。你三番四次栽在宋昭手里，还不知道收敛！”
“我为何要收敛，我就是想让她死！”宋晴满脸怨毒，五官扭曲，显得非常可怕。
“你省省吧，现在老爷盯得更紧，稍有不慎就会被发现，第一个就怀疑到你头上。”吴楚然看了宋晴一眼，这个女儿哪都好，就是没脑子。
“那怎么办！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她踩着我往上爬吗？”宋晴几乎抓狂，她无法接受宋昭骑在她头上耀武扬威的样子。
吴楚然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慌什么！”她厉声喝止宋晴的哭闹，“事情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她现在风头正盛，我们不能再硬碰硬了。老爷那边，我会想办法让他尽快给宋昭安排一门婚事。至于你……”吴楚然的目光落在宋晴身上，带着几分审视，“你也别闲着，你上回不是说二皇子说你琴技出色，对你另眼相看，你在他身上下下功夫。做了皇子妃，咱们宋家就是皇亲国戚，到时候，一个宋昭算什么！”
宋晴心里一跳，她为了显得在宋昭面前不落太多风头，谎称二皇子对她青睐，其实二皇子根本没有和她有过交集，不过是在琴考时夸赞了她一句。
可她也听懂了吴楚然话里的意思。
要想拿捏宋昭，要么在能力上，要么在身份上。
现在能力上看上去是不行了，那就只能在身份上压住她。
如果自己做了皇子妃，宋昭可是要向自己行礼的。
到时候，管她什么长姐不长姐的，还不是低自己一头。
宋晴下定了什么决心，说道：“放心吧，我绝不会让宋昭好过！”
——
书房里，宋礼则看着手中的信笺，眉头紧锁。
信上只有简短几句话，却让他感受到了一股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三皇子府把守严密，暂未查到裴家行踪。”宋礼则喃喃自语，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和深深的忌惮。
十一年前，他为了攀附权贵，不惜牺牲结发妻子裴晚，也要巴结那人，将裴家逼上绝路。如今，裴家卷土重来，目的不明。
而三皇子被废黜太子之位后，居然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将裴家接回京城，这其中的意味，不得不让他深思。
“老爷，京城大街小巷都在传，大小姐骑射夺魁，宋府名声鹊起。”宋安小心翼翼地开口，观察着宋礼则的脸色。
宋礼则放下信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这个嫡长女如此出色，是他怎么都没想到的，既让他感到欣慰，却又让他隐隐不安。
宋昭身上流着裴家的血，如果知道了裴晚的死因，是否还会认自己这个父亲？
答案很显然，肯定不会。
宋昭小时就不受管教，为了阻止自己抬妾为妻，宁愿离家也不同意。
现在十年过去，自己这个父亲也并没有做过什么维护宋昭的事。
这十年来，对宋昭不闻不问，想让她自生自灭，已经注定父女俩不会有和善的关系。
“我知道了。”宋礼则淡淡地应了一声。
现在首先要做的，是不让宋昭和裴家联系上，只有孤立宋昭，才能让宋昭对自己言听计从。
拿捏住宋昭，裴家就不敢轻举妄动。
陆濯、裴宇辰、徐归远等人，好像正在织一张巨大的网，这网里网住的，一定有自己。
他必须尽快理清这其中的关系，才能在这个乱局之中找到自己的位置。
“继续盯着宋昭，她有任何异动立刻来报。”
“是，老爷！”宋安连忙应道。
窗外，雨刚停没多久，可天空又乌云密布。一场风暴，似乎正在酝酿之中。
——
宋昭和灵雁吃完早饭后过了几招，看着又要下雨，便回房休息。
银心立刻迎了上来，手里捧着一盏热茶，悄声说道：“小姐，今天我去前院时看见老爷的脸色不太好。”
宋昭接过茶盏，轻抿一口，语气淡淡：“他脸色好过吗？我回府这小半年，哪天让他顺眼过？”
灵雁愤愤不平：“明明小姐在年考上如此出色……”
银心也接嘴道：“就是，老爷太过分了，二姑娘如此针对您，他不管也就罢了，现如今小姐有了好名声，他不仅不夸奖，反而……”
“银心。”宋昭打断她，“有些事，不必说出来，心里明白就好。他巴不得我碌碌无为，最好永远别翻身。”她放下茶盏，眼神锐利，“可惜，他越想我沉寂，我越要活得风生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