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有空就修。”
楚阳点点头,看向余一,他是上次那批人中最能干,挣得最多的。
余一擦了擦汗,拿出十块钱,“楚老板,这是上次借你的十块钱。”
楚阳接了过来,“这么快就赚回来了?”
余一挠挠头,何止是赚回来了,真正进入这一行之后他才知道,这哪里是挣钱,简直是暴利!
“赚回来了,就是,我得找另房子了。”
家里弟媳妇以有孩子为借口,不想让他再住在家里。
楚阳多少猜到一点,这个时代的工薪家族,住房很紧张。很多家庭孩子生得也多,经常有一家五六口住在一个六十平的房子里这种事。
“你现在手里有钱,另找住处也好,一个人住清净。”
“我就是这么想的。”
余一离开了,楚阳端了张小凳子坐下开始修收音机。
短短几天时间,就已经积累了不少货。
趁着今天有点空,赶紧全部修出来拿去卖。
自从买了季家铺那个院子后他手上就剩几十块钱,这两天尤其穷。
李文翰那个红包他没要。
新房那边房子的主体已经盖好了,接下来就是按窗户,电路,铺地砖。
前院他想用平整的大小一样的青石板铺,到时候停个车什么的比较方便,看着也大气。
后院开成菜地或者种花。
一楼用瓷砖,二楼用木地板铺。
哦,还要安暖气,丘县的冬天很冷。
这都需要钱啊。
楚阳修到天黑已经修了五台收音机,三台电视机。
站起身揉揉发酸的脖子,看着院子里堆积的废铁,对老大爷道。
“明天,把这些弄去卖了吧。”
“好嘞,老板,我估摸着这次得有两万斤往上。”
楚阳放下工具,打了盆水洗手,要说这个院子哪里最让他满意,恐怕就是这院子里的井了,用水很方便。
洗完手,又重新打了一盆水,脱掉上衣,只穿大裤衩子,把水盆从头浇下去。
水珠顺着健硕的肌肉流下来,最终滚落进神秘完美的倒三角内。
喉结上下活动,带着一种充满野性的性感。
老大爷看得眼珠子都直了,“年轻真好!”
何止是他,就连胡玲玲一时间也看呆了。
这是什么极品男人!
也太性感了吧!
忍住冲过去扑倒他的冲动,胡玲玲默默地转身走了。
楚阳似有所感地回头,却是什么也没发现。
第二天还是个艳阳天,太阳高高挂起,空气中的热气仿佛蒸笼。
一大早,楚阳就跑去钢铁厂借车。
钢铁厂的门路已经被他打通了,无论干点什么都很方便。
他和老大爷,余一,忙了一上午,才把所有货送到钢铁厂。
还是主管贺松给他过秤结账,“两千三百斤,共一千三百八十块。”
楚阳接过钱,数了一遍揣兜里,如此他手里又有钱了。
“松哥,那我先走了。”
说着转身,一头撞上堵肉墙,楚阳一身铜皮铁骨,倒是没事。
对方倒是撞了个趔趄,贺松赶忙上前扶住那人。
“厂长您没事吧?你这小子怎么走路的?”
楚阳站稳了后退几步,看清了他撞的是个国字脸的中年男人,贺松叫他厂长?
“厂长,实在对不起,我转头没看见您,你没事儿吧?”
周厂长摆摆手,笑得满脸和蔼,看清楚阳的脸后说道,
“没事,我……好像见过你?”
“见过?”楚阳疑惑地摇摇头,“没有吧,我咋没印象?”
周厂长对着楚阳仔细看了看,忽地大笑,“我想起来了!前不久你是不是来卖过废铁?推着个自行车,身边跟着一男一女。”
楚阳恍然大悟,“那是我第一次来这里。”
“看看,这就是缘分嘛。”周厂长指了指楚阳,对贺松说道。
“是是是!”贺松连忙顺着他说。
楚阳弯了弯腰,“厂长,不打扰您忙,我就先告辞了。”
“唉,行,回吧,这么俊的小伙子我也是头一次见。”
楚阳满头黑线地转身,只听身后的贺松低声问,“厂长,您跑到后边来干嘛?”
“还不是又跑钢了,解决完我跑后面透透气。”
“这个月都好几次了吧,按说跑钢没这么频繁啊。”
“谁知道呢?”
周厂长也气得不行,他们这些生产机器是最早苏联那边的,老旧得很,打今年开始就频繁出现事故,搁谁受得了?
那些维修师傅十八般武艺都用尽了,也没个好办法。
他愁得白头发都出来了,这个钢厂是他一辈子的心血,现在也要走下坡路了。
楚阳犹豫了下,还是转身了,“厂长,能不能让我看看机子?”
“你?”周厂长有些怀疑地看向楚阳,“你才多大?你知道钢厂的工作流程吗?你懂啥机器?”
周厂长有点生气,这年轻人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想出风头攀交情也不是真的攀的吧?
他本来就因为频频跑钢而气不顺,这下全把气撒楚阳身上了。
“贺主管,老胡!赶紧的,把他赶走!看着就来气!”
贺松走过来看着,脸上带着些责备,“你说你乱说话干啥,赶紧走吧。”
楚阳心中无奈极了,他就知道自己一开口没人会信,可跑钢频出的话,工人真的很危险啊。
他赶忙语速极快地开口说道,“跑钢的问题有很多种,比如钢条和热压口尺寸相差较大,或者卷辊出现故障,有的是前后轴距过大的问题导致。
具体哪一种问题,我要看过才知道。”
贺松要拽楚阳的手顿住了,“厂长,他好像真的懂,要不就让他试试?”
周厂长用力一挥手,“试什么试!净耽误时间!这些不定是听哪个工人念叨的呢。
那车间里闲人免进,他进去要是毛病没看好,再出点事儿,厂里又要雪上加霜!”
贺松为难地看向楚阳,“走吧,厂长说得对。”
楚阳差点让这老古板气死,真想就这么转身走了算了!
可反过来想想,先不说工人工作危险,就单单他自己,就绝不能背着这么个罪名离开!
不然,他以后别想在钢铁厂混得开。
“厂长,贺主管,我真的懂,你们就让我看看吧!”
这时,一道苍老的声音从楚阳身后传来。
“让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