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可要验血?”
她将匕首抵在指尖,眼中毫无惧色,“只是这孩子若有三长两短,漠北十八部的血书怕是……”
她的话语,如同重锤,砸在众人的心头,朝堂之上,顿时一片哗然。
诏狱的寒风,如冰刀般灌进沈青黛的囚衣,冻得她浑身发抖。
她隔着铁栏,目光落在他单薄的衣衫上,指尖轻轻抚摸着裴惊竹苍白的脸,眼中满是心疼与不舍。
裴惊竹的掌心,紧紧攥着半块月饼,里头塞着陈泠玉递进来的密信:净明出现在扬州方家老宅。
“当年宛娘带着你去方家省亲,三皇子的乳母正是方家婢女。”
裴惊竹没忍住,眉头一蹙,剧烈地咳嗽着,咳出一口血沫,而后伸手在墙上艰难地画出方府密道图,“找到那婢女的儿子,他手里有合欢香配方。”
除夕夜,整个京城沉浸在一片喜庆之中,然而诏狱里却是一片死寂。
齐白英扮作狱卒,趁着夜色,成功劫囚。沈青黛抱着孩子,小心翼翼地钻进密道。
就在她踏入密道的瞬间,听见头顶传来净明的诵经声,那声音仿若来自地狱,透着丝丝寒意。
密道尽头的密室,堆满了账册,散发着陈旧的气息。
沈青黛在密室中四处翻找,终于在最下方,压着一本泛黄的《育婴录》。
她颤抖着双手翻开,上面记录着二十年前三皇子与裴府换婴的真相。
那一刻,所有的谜团,似乎都找到了答案,而沈青黛的命运,也将迎来一场翻天覆地的改变……
……
三月,黄河渡口,冰消雪融,河水奔腾,奏响一曲春的乐章。
沈青黛一袭华服,身姿绰约地站在渡口,眉眼间尽是精明与果敢。
她静静地看着新铸的铜钱一箱箱被搬上商船,那铜钱在日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仿佛是她手中的利刃,即将划破这商道的风云变幻。
关回舟的亲信老周,一路小跑过来,额头上满是汗珠,他抬手擦了擦,恭敬地说道:“按您的吩咐,这批‘茶马通宝’背面都刻了暗纹,乌桓部的头人验过,说是比净明的佛印还难仿。”
沈青黛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
就在这时,对岸突然传来一阵**。
十几个突厥汉子,挥舞着弯刀,气势汹汹地要强行登船。
领头的阿史那昆,满脸怒容,指着船头的旗子大骂:“去年说好十斤羊毛换一贯钱,如今凭什么降到八斤?”
沈青黛神色平静,不紧不慢地掀开斗篷,露出腰间御赐的金牌。
那金牌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瞬间震慑住了众人:“就凭今年河西的草场养不活百万头羊——阿史那昆,你帐中囤积的五千斤羊毛再不出手,怕是要烂在帐篷里了。”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阿史那昆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紧握着弯刀的手微微颤抖,眼中满是不甘与愤怒。
但他看着沈青黛腰间的金牌,又不敢轻举妄动。
当夜,突厥部落的火把熊熊燃烧,映红了半边天。
沈青黛站在瞭望塔上,静静地看着牧民们连夜剪羊毛装车。
她的嘴角浮起一抹冷笑,轻声说道:“明日再降半成价。”
在这商道的博弈中,她就像一位运筹帷幄的将军,每一步都走得精准而果断。
夏天酷热难耐,整个长安城仿佛被放进了蒸笼。
净明,这位曾经在漠北搅弄风云的武僧,此刻正盘坐在废弃的慈恩寺里。
寺内一片死寂,唯有他手中那串染血的佛珠,在缓缓转动,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一段段不为人知的秘密。
墙角的蛛网下,压着一本泛黄的账册,墨迹已然洇开。
页面上写着:“建宁十二年,三皇子购砒霜三十斤,走永昌商号水路。”
“师父竟还留着这个。”
沈青黛的声音,打破了这长久的寂静。
她莲步轻移,绣鞋踩断了枯枝,惊起梁上的乌鸦。
那乌鸦扑腾着翅膀,发出“呱呱”的叫声,更添了几分阴森的气息。
净明的手,猛地按在账册上,青筋暴起,他的眼中满是痛苦与挣扎:“当年他毒杀太子时,用的是你父亲沈登达经手的漕船。”
沈青黛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的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与愤怒。
她突然上前,掀翻了供桌,香灰中滚出半枚铜钥匙。
“所以你在漠北故意让我找到裴府密室图——借我的手扳倒三皇子,再趁机夺他盐铁生意?”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那是被背叛后的愤怒与不甘。
净明咳出血沫,他的身体摇摇欲坠,却仍指着佛像后的暗格:“那里有你要的漕运名册…换我全尸。”
在这佛堂之中,旧恨新仇交织,真相逐渐浮出水面。
……
九月重阳,秋高气爽,正是登高赏菊的好时节。
然而,沈青黛却无心欣赏这秋日美景。她扮作粮商,登上了三皇子的私船。
货舱里,稻谷袋堆积如山,可底下却藏着生铁,那生铁散发着冰冷的气息,仿佛在诉说着三皇子的阴谋。
船老大醉醺醺地走过来,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炫耀道:“这船底有夹层,塞满私盐也查不出!”
沈青黛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就在这时,江面传来一阵哨声,二十艘官船如利剑般围住了货船。
裴惊竹的玄甲卫,如天兵天将般破舱而入。
此时,沈青黛正用朱砂在舱壁上画路线图,她的神色专注而冷静:“从扬州到幽州共三十七处暗仓,这是最后三处。”
三皇子站在岸上,脸色铁青,他嘶吼着:“沈青黛!你爹当年也这么跪着求我!”那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威胁。
沈青黛冷笑一声,甩出漕运名册。
册页在风中翻飞,如蝴蝶般翩翩起舞:“所以他在牢里抄了七年《华严经》,就为等今日将你们全送进诏狱!”
在这场漕船谜案中,她终于找到了扳倒三皇子的关键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