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娇小姐她艳冠京华

第71章 书院大比夺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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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书院大比院中。

安昭公主掷下金错刀时,满堂惊呼声几乎掀翻明德书院的琉璃瓦。

“本宫拿南海珊瑚树作彩头,你们就摆这些破烂玩意?”

茜红广袖扫过呈盘,二十支紫毫笔应声落地。

沈青黛注视着滚到脚边的狼毫,突然蹲身拾起:“公主可知,诸葛氏制笔需取仲秋中山兔毫?”

她指尖抚过笔管上“虚怀”二字,“这支笔中空竹管可储墨半钱,正合画院吴大家提出的'泼墨十八皴'。”

裴惊竹执朱笔的手顿了顿,墨玉扳指在阳光下泛起幽蓝光泽。

他认出那支笔正是半月前丢失的旧物,笔杆裂痕处还残留着松烟墨混茉莉香的痕迹。

“纸上谈兵谁不会?”

安昭公主冷笑着一挥袖,内侍立刻抬上三尺见方的素绢,“限一炷香绘出《江山万里图》,胜者得珊瑚树与千秋宴献礼资格。”

沈青黛抚过腰间禁步,忽然向评审席深深一拜“学生恳请以水代墨。”

在众人哗然中,她解下禁步浸入青瓷盏,鎏金小球遇水竟泛起靛蓝涟漪。

裴惊竹看着少女以金链为笔,素绢上渐次浮现的山水轮廓令他瞳孔微缩——这分明是前朝失传的“水影皴”。

当最后一笔勾勒出孤帆远影时,浸透的绢布突然显出朱砂批注:青竹堂东第三架。

“好一个'虚实相生'!”皇后女官霍然起身,“此等巧思当属魁首!”

沈青黛接过珊瑚树时,指尖轻轻擦过裴惊竹的笏板边缘。

温润触感转瞬即逝,却让她瞥见对方袖口一闪而过的墨绿宫绦——正是她昨日遗落在藏书阁的颜色。

千秋宴傍晚,沈青黛对镜描完最后一笔远山黛,突然将安平公主送来的玉容膏凑近烛火。

琉璃盏中的膏体在晨光下泛着珍珠光泽,却隐约透出几丝金线般的纹路。

“姑娘,该更衣了。”

萍春捧着织金披风进来时,沈青黛已将那盒玉容膏收入袖中。

当夜,沈青黛望着镜中盛装的自己,额间花钿是照着裴惊竹母亲遗作《簪花仕女图》所绘,发间玉步摇藏着能验毒的石胆粉。

安平公主送来的玉容膏摆在妆台,翡翠瓶身在烛火下泛着诡异幽光。

“姑娘真要冒险?”贴身侍女小莲声音发颤,“那日温首辅明明说......”

“他说三皇子的人在御药房动了手脚。”

沈青黛将真玉容膏混进香囊,“可你记得我们上月去大慈恩寺上香,明妃的步辇经过时飘着什么香?”

殿外传来礼乐声,沈青黛最后抚过袖中那方染血的帕子。

这是裴惊竹今晨派人送来的,血迹绘成的图案正是千秋宴座次图——三皇子与安昭公主的位置,恰好能看清献礼的全过程。

她望着宫门处铜镜里华服盛装的倒影,忽然想起裴惊竹昨日递来的字条:慎饮金蕊茶。

御花园的金桂开得正艳,沈青黛跟在安平公主身后踏上白玉阶,嗅到风中混着一丝甜腻的桂花香。

她抬眼望向九重宫阙,恰见裴惊竹绛紫官服的一角掠过朱漆廊柱,腰间蹀躞带上的羊脂玉坠子晃得人心慌。

当装着假玉容膏的翡翠瓶被捧到御前时,沈青黛听见安昭公主的冷笑。

裴惊竹就是在这时出现的。

沈青黛望着他袖口新添的墨痕,忽然想起那日梅林亭中,他说“九十九丈”时眼底的寂寥。

她顿了顿,继续在皇后与陛下面前将玉容膏倒至琉璃盏中。

只是此刻变故突起!

“这便是你说的养颜圣品?”

安昭公主的护甲重重磕在琉璃盏上。

沈青黛看着迅速变色的膏体,突然意识到那日裴惊竹为何要特意提醒——三皇子进献的贡蜜,正存放在御膳房最阴凉的东南角库房。

皇后抚着鎏金护甲轻笑时,沈青黛袖中的玉容膏残渣正缓缓渗入织金披风的暗纹。

她垂首跪拜的姿势恭顺至极,却用余光数清了裴惊竹官服上银线绣的云纹数目——与那日藏书阁拾到的墨渍分毫不差。

“娘娘明鉴,这桂花蜜......”沈青黛话音未落,殿外忽然传来瓷器碎裂之声。

安宁公主扶着宫女的手跨过门槛,鬓边赤金步摇上坠着的东珠,正与安昭公主护甲的红宝石交相辉映。

裴惊竹的笏板在此时轻轻敲在掌心,三短一长,正是他们传书时约定的暗号。

沈青黛抚过袖中珊瑚树的纹路,突然嗅到一丝极淡的龙涎香——那是五皇子最爱的熏香味道。

沈青黛跪在椒房殿冰凉的青金石地面上,额间花钿被冷汗浸得微微发皱。

方才还泛着珍珠光泽的玉容膏,此刻在琉璃盏中凝结成诡异的青灰色,像极了梅雨时节爬满宫墙的苔藓。

“本宫倒不知,这养颜圣品竟有如此妙用。”

安昭公主把玩着鎏金护甲,丹凤眼斜斜扫过安平公主苍白的脸,“皇姐说是从南疆寻来的古方,莫不是把蛊虫当珍珠磨了?”

皇后倚在九鸾衔珠座上,缀满东珠的护甲轻叩扶手。

清脆的响声惊得安平公主浑身一颤,沈青黛清楚地看见她袖口金线绣的并蒂莲在微微发抖。

“臣女斗胆。”

沈青黛忽然直起身子,鸦青鬓发间那支白玉响铃簪发出清越声响,“可否取玉容膏残渣一观?”

裴惊竹执象牙笏板的手几不可察地动了动。他今日穿着绛紫官服,腰间蹀躞带上悬着的羊脂玉坠子晃出一道冷光。

沈青黛用余光瞥见他欲抬又止的袍角,心底那根丝线蓦地收紧——这裴煞神终究还是在意她的。

当指尖触到琉璃盏边缘时,沈青黛嗅到一丝极淡的桂花香。

她忽然想起三日前在御花园撞见安昭公主的场景,那时这位骄纵的公主正命人折下开得最盛的丹桂,金灿灿的花瓣落满鹅卵石小径。

“启禀娘娘,”沈青黛将残膏凑近鼻尖,声音清亮如碎玉,“为您献上的玉容膏中被人混入桂花蜜,此膏以天山雪莲为君,南海珍珠为臣,最忌与金桂相冲,两者相遇,不消半日便会质变。”